半晌,只聽女子輕笑了一聲,嗓音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冷調。
“知道了。”
衾嫆只說了這三個字。
知道了?
冬草神情微愕,隨即卻激動憤怒地道,“小姐,奴婢已經都招了!求您,求您成全了奴婢替家人報仇的心願吧!”
衾嫆輕輕拍了拍冬草的肩膀,語氣既憐憫又冷酷,“冬草啊,我說了不殺你,可沒說過會這麼放了你。”
“你啊,先在這柴房養傷思過吧。”
說著,衾嫆抖了抖自己的廣袖,面容沒有一絲笑意,轉身,便出去了。
“小姐,小姐——”冬草在身後徒勞地喚著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柴房門被關上。
等門一關上,門外方才回稟的護衛忙有些緊張地上前,沒說話,隻眼神示意地望了眼柴房。
衾嫆只輕搖了下頭,帶著護衛去了自己的海棠苑。
“人找著了麼。”
仍是來不及換衣裳,但衾嫆也無所謂了,接過春花倒的茶,抿了一口,清冽微苦的茶味緩解了她一夜的奔波緊張。
她淡淡的口吻就像是在問“吃了麼”一樣。
護衛搖頭,面色凝重,如實地回著話,“果然如小姐所料,屬下趕去時,什麼都沒發現,應是一早冬草的家人就被抓走關在某個地方了。按照小姐吩咐的,屬下翻找出來這個陀螺,弄了點不新鮮的血跡上去……”
“恩,辛苦你了,人也暗中繼續找。下去吧,去領賞錢。”
“是!”
護衛抱拳,一聽說有賞錢可以拿了,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待沒外人了,春花在一旁不禁捂著嘴驚訝,“小姐,您一開始就是誆冬草的?”
居然從晚上答應給冬草找家人的時候就是個騙局了嗎?
衾嫆淡淡地睨了眼大驚小怪的春花,淡定如斯地抿著茶,語氣輕慢又透著一絲冷然來,“從她回城起,我就猜到幕後之人定是抓了她什麼把柄在手裡,而幕後之人不會先殺了人質,卻一定會想追殺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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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冬草沒死的話,她便要擔心冬草會不會出賣她,所以 需要將人質掌握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
她說著,捏著茶杯微微晃了晃,眼裡流光溢彩。
春花很機靈,一下便順著衾嫆的話替她接著道,“所以小姐您一早料到了,便提前準備了這一手,就是想要讓冬草誤以為家人被指使她的人給殺了,冬草一下悲憤交加勢必要恨死了幕後之人。如此一來,還不什麼都告訴小姐了?”
衾嫆給了她一個“還算有救”的眼神。
繼而,臉色卻沉了下來。
陸倩,沒想到是你。
你說,你好端端的不養病,非要跳出來作妖做什麼?
你報復我可以,卻不該將主意打到了我弟弟身上。
衾嫆眯著眸子,腦海裡開始飛快轉動,琢磨著如何對付陸倩。
江陵王府外。
陸倩戴著斗笠,面紗掩蓋下,一雙柔弱的眼睛裡滿是戾氣。
“一群廢物!養你們做什麼的?居然一個孩子一個賤婢都抓不住!還讓人給我跑了!”
她站在樓閣上,手撐在欄杆上,聲音陰沉冷漠。
身後回來覆命的一名黑衣人,聞言面色曬了曬。
隨後垂頭,鬱悶地接著,“屬下辦事不利,屬下該死!請郡主恕罪!”
陸倩煩躁地握緊了欄杆,眼底劃過一絲狠厲來。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也就不妨試一試對方的深淺和態度了,如果衾嫆已經發現了是她所為,那便只能提前兩人的爭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