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出去時,碰到了被皇帝傳召的楚漓。
他眸子一凝,下意識站定,審視地望著慢吞吞朝他這個方向走來的男人。
不知為何,他覺得楚漓近來愈發不見當初的病態孱弱了,體態修長,走路雖慢,可只會給人一種不緊不慢的貴族儀態以及和外貌一致的溫煦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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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也像是變得更好看了。
但,讓楚唯感到心中的弦緊繃的是——
那雙眼睛。
以前總是微微垂下,低眉順眼看不清裡頭的情緒,就算對視上,裡頭也靜靜的看起來病弱死氣,甚至是懦弱無趣。
可現在,這雙眼睛,就像是又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不。楚唯就是那般深信或許不是重活,而是卸下偽裝,露出刻在骨子裡的原本面目的冰山一角了。
這個念頭一起,便如見風長的野草肆意纏繞心頭。
楚唯有些沒忍住,上前一步,直接攔下楚漓的去路。
“五弟好手段啊!”
他上來便是劈頭蓋臉地一句問責,面容冷俊,眉眼間因為這接連的打擊多了幾分鬱氣。
“三哥此言何意?”
楚漓對於他這話,微微一頓,適才表現出恰到好處的不解,面上依舊是那副溫煦謙和的模樣,似是楚唯說什麼冒犯的話都不會感覺到被冒犯一樣。
楚唯最恨他這副模樣,不管對他聲嘶力竭也好,冷嘲熱諷也罷,他都是這一個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但正是這樣才可怕不是?
楚唯自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很多時候看不透,才說明是心機深。
他向來不信這皇宮中還有什麼真的與世無爭還能活下來的人。
像是楚暘,有個曾經盛寵不斷的母妃又如何?心機手段還不夠,照樣上斷頭臺。
楚漓卻在這幾次的波瀾中一直沒有被牽扯進去,雖說本就是他和楚暘之爭,但他派去查楚漓的人,回來說沒查到什麼,這可能麼?
“越是乾淨越是可疑,五弟,你的手腳太乾淨了,我等著你被我抓住把柄的那天。”
楚唯上下掃了眼楚漓,最終只是目光落在他平淡溫和的眼眸上,語氣森然了些,道。
對上楚唯陰沉的眸子,楚漓稍稍拉開了些距離,微微一勾唇,笑意不達眼底,神色卻依舊溫和如一張面具覆蓋在臉上,“三哥魔怔了,父皇還在御書房等臣弟,不奉陪了。”
說完,越過楚唯,就要離去。
楚唯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楚漓的手臂。
“你以為,娶了衾嫆,就能順利藉助兩國公府的勢力?”
他這話,乍一聽是譏諷試探,但楚漓微微眯了眯眼角,他低眸,看了眼自己手臂上那隻手背上青筋冒起的手。
手臂一掙,便掙開了。
“三哥對臣弟的未婚妻未免過於關注了,臣弟娶她,自是因為父皇賜婚,天賜良緣,竭當珍之重之,並非如三哥這般,將婚事當作兒戲。”
難得聽楚漓在他面前說重話,楚唯似是詫異,隨後卻是眼眸沉了下來,冷冷地望著楚漓。
“是麼?你喜歡她?”
他自己都沒發覺問這個問題時,語氣裡的尖銳厭惡。
如果楚唯足夠清醒,就該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多麼可笑——
那是別人的未婚妻,喜不喜歡都不該是他這個外人可以關心過問的。
更何況楚漓才諷刺過他,關心弟媳,又將婚事當政治爭奪的手段階梯,他卻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楚漓眼底的冷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