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淮娘心情很是激動,她要的就是證據,如果這次沒白來,或許,離真相就更近一步了。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進了裡屋,玄青的住所很簡單,就一間屋子,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院子裡搭了個簡單的灶臺。
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儘管被人無數次的打掃過,卻經不住這積年累月的風霜蹉跎,紙張斑駁泛黃。
淮娘點了桌上的蠟燭照明。
隨後拿起桌上的書信,信封陳舊得她不小心就碰掉了一角。
她眼眸一閃,開啟沒有署名的信,有了信封的前車之鑑,她這次極其小心地將信紙攤開。
泛黃的紙上,有些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被暈染過。
但依稀可以看見那“吾愛蘭兒”這四個字——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想來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很抱歉我終是沒能履行對你的許諾,我要辜負你和孩子了。
我還記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那條望淮河邊上,所以你常說,孩子出生了就叫淮娘,不知淮娘此時可有大名了……
這封信沒有寫完,便斷了。
淮娘眼眶微微泛酸,原來她的名字,還有這樣的來歷。
只是她懂事起孃親便從未提過,她只說,她的故鄉在望淮河邊上,便給她隨口取了這個名字,因為懶得想文縐縐的名字,便沒有說另外再娶個什麼大家閨秀的名字。
原來,這才是原因。
淮娘拆開第二封。
依舊是以“吾愛蘭兒”起頭。
——白族那邊明天要來人了……
只這一句,便沒有了。
再拆開,便都是些相思之情,沒有什麼別的內容,但看得出都寫得很瑣碎倉促。
最後一封。
——對不起,我還是給你寄了那樣絕情的信,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定會恨我,不過沒關係,恨比愛容易放下,恨我吧。蘭兒,這輩子我辜負了你和淮娘,先走一步,下輩子,我會早些到望淮河畔等你。
信在這戛然而止。
但有些事情也就好解釋了,這些字跡和紙張都很舊,不是偽造的,那麼,族長說的她爹並非薄情拋棄她們母女這事便是真的。
“或許,我和我娘都誤會他了。”淮娘將這些信重新裝回去,放回原處,感嘆之後卻又譏誚地道,“只可惜,他太低估了我娘對他的執著程度。”
他以為她孃親可以放下他,可是孃親就這麼苦苦地等了他十幾年,到最後鬱鬱而終,都不曾將他放下。
一時間,她心中竟不知該怪誰,怪她爹麼?可是他的確是在生命的最後都記掛著她們母女。
怪老天?
或許吧。
“淮娘,你還好麼?”
衾嫆聽見極輕細的啜泣聲,不由得伸手輕輕地拍了下淮孃的肩膀,手搭在上面,無聲地給予安慰。
“我很好。”
抬手飛快地抹了下眼角,淮娘吸了吸鼻子,轉過身來,衝衾嫆笑了笑。
“繼續找嗎?”
衾嫆又問。
淮娘掃了眼屋內,最後目光落在床上的小木箱上。
“繼續。”
她眼裡劃過一絲堅定,既然知道她爹不是負心漢,那她就更要將他的死因調查清楚了。
淮娘直接朝床邊走去,伸手將床頭的小木箱子提出來。
放到桌上,手一拉,鎖便開了,得益於族長將玄青的東西保護得太完好,這鎖都沒換新的,一拉便能將老舊的鎖給拽下來。
“這族長是個正人君子。”
衾嫆在一旁看著這鎖,可見對方根本就沒有動過這屋裡玄青留下的東西,只妥善保管,並未亂動和檢查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