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沈寄年把過脈說衾嫆身子已無大礙,就是需要好生將養些時日後,楚漓餵了衾嫆湯藥,便扶著她又睡下了。
次日,再醒來,衾嫆就明顯精氣神都好了不少,面上也總算是有些氣色了。
而淮娘便在她用過早膳後,過來探望了。
好在,這次被書語允許進去了。
她帶著新鮮的果子過來的,並非空手而來,看著也沒了一開始來白玄一族時的神秘和深沉。
衾嫆也聽楚漓簡單地複述過禁地中發生的一切,不免有些唏噓,沒想到淮孃的生父玄青,竟是十多年前死在了白族的禁地中,是百里奇殺的。
而更沒想到百里錦瑟會那般痴情不悔,到死都要陪在玄青的屍骨身邊,所以百里奇造下的孽,最後還是回饋到了她和她最親的女兒身上。
因果迴圈罷了。
不過淮娘如今也豁達不少,放下了仇恨,也釋懷了過往,倒是平常心了起來。
見狀,衾嫆很是欣慰。
“如今白族和玄族不治之症皆已解了不說,還化干戈為玉帛,這是好事。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衾嫆對於百里雪繼任白族長老一位倒是覺得很是合適,比起一個能幹的長老,白族更需要一個心懷族人的長老。
不會可以去學,但如果骨子裡自私自利壞透了,那再怎麼能幹也沒用。
不過她看著淮娘,倒是好奇她會怎麼做打算,畢竟如今知道她爹不是負心漢,也找到了所剩不多的親人了,要去要留,也是個難題。
畢竟,不管怎麼說,族長都是淮孃的親大伯,也對她很好,這裡也是她爹的故鄉。
“我想跟著殷五哥,他去哪我去哪。”
淮娘倒是落落大方地坦白道,“雖說這裡有我的親人,但我是跟著我娘身邊長大的,對我爹這邊的親人並不親厚,再說了,大伯他也有女兒女婿,如今玄族危機解除,我也不需要盡什麼孝。”
說著,她又眉眼滿是喜色地道,“經過我爹孃的事我也看清了,什麼都比不了和深愛的人相守到老,不想重複我爹孃的覆轍,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衾嫆倒不意外淮娘會這樣說,應該說,淮娘本就是個風情萬種又熱辣奔放肆意的性子,直來直往也沒什麼不好。
至少,殷老五那樣的悶葫蘆,就需要這樣的來治。
而換個角度想,淮娘不也是被殷老五吃得死死的?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罷了。
“挺好的。”
她原本以為淮娘會說,回她爹孃生前廝守的小屋那隱居呢,沒想到她會說是追隨殷老五。這也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了。
“這還是受到你的啟發。”
淮娘剝了個砂糖橘,遞給衾嫆一半,自己咬了口,眉一挑,帶著不加掩飾的揶揄和羨慕。
“想不到你這樣出身富貴的大美人,也是個不羈妄為的性子啊!”
聞言,衾嫆怔忪了一下,旋即無奈好笑,搖搖頭。
“我這性子是有些不拘了些,和京中貴女的確不大一樣。怎麼,從殷老五那聽了我那些膽大妄為的事蹟了?”
衾嫆從前做的那些事吧,怎麼說了,她自己有時候回想起來都覺著,真是了不起啊——
簡直就是誰不好對付對付誰。
上至皇族,下至倭寇匪徒,就沒有她和楚漓沒有聯手對付的。
還有治瘟疫,這些都是閨閣女子覺著極為出格和危險的事情,但她好像都做了。
想做就做了。
淮娘聽了便笑,“你可別這麼說你自己,我聽完,只覺得,真是不容易,原來出身高貴的名門小姐,也要這麼艱難地追尋自己想要的,太難得了。”
她有些佩服衾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