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笑了下,沒有戴面具的半邊臉被花白的頭髮遮掩了,只露出半邊還算俊的臉來。
他身上那股子陰冷感也淡化不少,看著楚漓時,眼裡是帶著溫和慈愛的。
“無妨,我這身體我自己最清楚,還沒那麼弱。”
他說著又感嘆道,“我只是怕許久不練功,會忘了自己的武功招式,便寫下來,以後留給安哥兒練也是不錯的。”
他見過安哥兒後就很稀罕那孩子,恨不得立即好起來,幫忙帶帶小徒孫,自然也是想著以後等安哥兒差不多的年紀,就教他武功的。
對此,楚漓表示無奈,他失笑地搖搖頭,“他才多大,哪裡就這麼急了。況且我和姣姣想著,以後孩子跟著沈大夫學學醫術,不過前提是孩子自己願意。”
他和衾嫆目前就這一個孩子,雖說孩子不能溺愛,但是姣姣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取名“世安”便是想他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就好。
旁的,不管是權勢、地位、名利還有本事,他們夫妻倆都不強求。
當個普通人有時候才是最幸福的。
聞言,玄策卻不大讚同,“那孩子我瞧過了,長大了一定是個習武的苗子,他生得好,你的孩子,當然要學點武功傍身,只是醫術怎麼行?萬一長大了被欺負了,都沒法還手的。”
也不怪玄策會這麼講,當初楚漓便是因為孱弱又不受寵,備受欺負,後來又中毒不能走路,要不是玄策親手教導他武功心法招式,根本就不能好好地活著長大吧。
想著,楚漓便只有感激,不會覺得玄策是多管閒事了。
“師父,這些以後再說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眼下,還是你調理身子要緊。”
玄策聽了這話,也知道徒弟是有主見的,自己這個當長輩的,可以幫襯就幫襯,有些事還是少插手為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衾嫆的事和徒弟鬧僵。
現在看來,還真是衾嫆最配自己徒弟,兩人風雨同舟一路走來,委實不容易。
這次衾嫆能冒死跟著徒弟一起來救他,就衝這點,他就無顏再指摘挑剔什麼。
更別說,孩子都生了,他總不能對安哥兒的生母指摘吧。
“我沒事,你媳婦如何了?她傷得也不輕。”
將手中的紙筆放一邊的小矮桌上,玄策關切地問了一句。
楚漓發現自己師父生死關頭走一遭後,倒是看開了許多,不像從前那樣鑽牛角尖或是執拗了。
這樣也好。
於是,他眉眼帶著淡笑,如實回著,“傷筋動骨一百天,好是好些了,但需要繼續躺著,好好調養月餘。”
“嗯,是這樣的道理,好在她年輕也不是個柔弱的。你好好照顧她些,她也不容易,別辜負這樣的好媳婦。”
沒想到有一天,楚漓能從自己師父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挑眉,笑了,“師父說的是。”
玄策自己也想不到,所以有些尷尬,咳了聲,嗓音沙啞帶著幾分傲氣,“我可不是巴結她,我這是看她對你好,又給你生了個兒子的份上……”
“……”
楚漓默默不語,但表情說明一切。
也不拆穿玄策的口是心非,他從來沒強求過讓師父接納姣姣,畢竟,妻子是他的,他選的他娶的他要相守一生的,與旁人無關。
不過能夠得到玄策的認可和祝福,他自是極為開心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