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京中。
秋來天高氣爽,楓葉颯颯而舞。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城中。
守城的小將士立即上前,嚴格地要求出示表示身份和來歷的文書。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掀開車簾的一角,遞了一枚血玉玉佩來。
那是象徵端親王身份的血玉。
瞬時,小將士還未回神之際,他身邊的老人便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禮——
“恭迎端親王回京!”
他這一拜,其他守城的將士立即轟動了,隨即去請示守城將軍。
不多時,守城將軍過來了,他是戚繼北提拔上來的,對楚漓夫婦很是敬重,立即行禮。
“皇上先前還下令,讓末將等若是看到王爺大駕,務必去第一時間通傳……”
掀開車簾,楚漓溫潤的臉上沒有什麼王爺架子,淡淡道,“不必了,一會本王自會進宮面聖,都散開吧。”
夫妻一行人本就是低調回國,不想驚動什麼陣仗,但奈何還是在城門前弄出這一出來。
不過也是,就算存心想低調,這回來了,哪能一點動靜都沒的?
想著便心下釋然了,重新放下了車簾,將士們讓開道路,書語駕著馬車,便直入京城。
“先回岳父那吧。”
楚漓坐回去,衾嫆睡了一覺,醒來就到城門前了,等入了城,才迷迷糊糊地抱著安哥兒問了句先回哪,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便說了岳父那。
衾嫆便促狹他,“你這一回來不回端親王府,也不去面聖,倒是先去我爹那,不怕被說懼內對皇上不敬呀?”
剛醒的聲音還有些啞,表情也是懶洋洋的,看著就還是個小姑娘的模樣。
誰能想到已經是個快一歲孩子的娘了呢?
“端親王府冷清,至於皇上那,他雖地位尊崇,但按照輩分,倒是指摘不了我什麼。”
他也不敢指摘。
這話他就在心裡接了句,可不好當面說。
免得妻子又要說他對唯一的弟弟不夠好了。
鎮國公府門前。
雖說位列王公了,但衾瀟依舊沒有讓人取下這塊牌匾,畢竟鎮國公是世代承襲,他不願意擯棄。
好在,皇帝也是個開明隨和的,對此表示任他去了。
守門的小廝正有些打盹兒呢,忽聞一陣馬車聲,他以為是經過的,稍稍打起精神來瞅了一眼,就瞧見了令人眼熟的書語。
頓時一個激靈,險些腳下打滑地往回跑。
“管家,管家,大小姐,大小姐和——王爺,王爺和王妃娘娘回來了!”
被他喊得出來的管家,還沒弄明白他這語無倫次的話說的什麼意思,出來時,便看見楚漓扶著衾嫆母子下車,頓時激動得老淚縱橫。
“快,快去請老爺和夫人!”
他對著小廝說了聲,然後自己急匆匆出來迎接。
“你慢點兒,又不是沒見過,不用這麼大排場的。”
衾嫆抱著安哥兒輕輕搖了搖,安哥兒睡醒了,睜著一雙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小姐可算回了,老爺不知多擔心您和小世子。”
管家抹了把眼淚,忙告罪,“瞧老奴,王爺恕罪,老奴有些著相了。”
“無妨的,都是一家人,無須這般緊張小心。”
楚漓溫和沒有架子地說著。
管家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迎著夫妻和小主子進門。
“阿姐!姐夫!”
沒想到,第一個衝過來的不是衾瀟,而是衾楓,他這才小半年不見就瘋狂竄個頭,看著也沒有之前那種肉乎乎的感覺了,倒是有些小少年初長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