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心裡有她,直到她看見他對著那個女人是如何含情脈脈甚至有了煙火氣,正常人的喜怒哀樂時,她方才知道。
他娶她,不過是因為孝順,聽從家中長輩的意願。
他喜歡的是那個像一株小白花,柔弱無處可依,全心信賴和依靠他的卑賤女子。
甚至於,她的女兒比不得對方的女兒在他那受到重視。
她恨過,鬧過,最後卻發現,越是這樣,將他推得越遠。
後來那個女人難產死了。
因為她負責的那女人的養胎,所以他懷疑她下的毒手,在那個庶女哭哭啼啼小聲地將嫌疑往她身上扯時,他相信了庶女。
“你為何就容不下她?”
當時她沒想過解釋,因為在男人憤怒猩紅著一雙眼,悲痛又厭惡地望著她,說這句話時,她發現,自己的情死了。
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意沒了。
她不解釋,任由這個罪名落在自己頭上。
他生氣,他恨她,卻沒有休了她。
而是讓她去祠堂靜思己過,抱著那個妾的屍體悲痛。
後來,婆母回來,雷厲風行地將這案子了結了,查出這不過是小妾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死胎,想要保住但偷偷吃的藥出了錯,便臨死前誣一把她這個主母。
目的,就是讓容敬多疼惜疼惜她名下的庶女容惜,而厭惡嫡妻和嫡女。
婆母帶著被這個真相打擊得瘦了一圈的他,來到祠堂外,請她回去。
她卻閉門不見,並說了老死不相往來,她以後就青燈古佛伴日。
只是沒想到女兒一番話,叫她忽然想通了多年來耿耿於懷的舊事。
說白了,當初她太端著,明明喜歡丈夫,卻總是端著世家大族貴女的架子,冷冰冰的,不溫柔也不小意。
在丈夫寵愛小妾後,她內心嘔血,面上卻冷淡得裝作不在意,怕和一個妾爭風吃醋丟了世家女的顏面。
再後來,她覺得他身上有那個女人身上的脂粉氣,面上沒說,卻冷著臉不肯讓他碰。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嫌惡,丈夫不再進她的屋了。
愈發寵愛那個妾。
後來,他們也說不上兩句話,他公事公辦,她冷漠疏離。
夫妻之間再也沒有了最初新婚時的相敬如賓和些許體貼柔情。
容夫人看著已經不復年輕,卻依舊保持著好樣貌的丈夫,眼中酸澀,微微背過身去,抬手飛快地抹了抹眼角。
容老夫人知趣地將衾楓接到自己身邊,朝長子遞了個眼色。
“大郎來了,坐音娘旁邊吧,音娘啊,你不介意吧?”
音娘是容夫人閨中小名,剛成婚那會,容敬就很喜歡這麼喚她。
她聞言,抬頭看了眼容敬,後者也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中飽含深意。
她忙低了頭,不敢與他對視,搖頭,冷淡的臉上微微溫順下來。
“媳婦不介意。”
容央忙咳了聲,出來打圓場,將容敬推著到自己母親身邊坐下。
“爹看到娘都傻了,一點都沒國公爺的氣勢了!”
“呵呵呵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容老夫人聽了,不禁笑著拍了下容央的手,佯裝教訓她。
容敬尷尬地咳了聲,坐直了身子,但眼睛還是忍不住朝身側的髮妻瞧。
容夫人面上微微赧然地紅了下,竟是像個小姑娘似的,不好意思了。
一向淡雅冷若冰霜的面容,就像冬雪染了桃色的胭脂,好不清麗可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