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是醫生,我認為不該為一點不舒服,或一點自身侷限性的症狀就用藥。”
莉薩又問,“什麼叫‘自身侷限性’?”
“懷孕期間噁心嘔吐的症狀就是。在正常情況下這種症狀侷限在懷孕最初幾個月裡,不久就會消失,不致留下任何後患。妊娠期間用任何藥都不智,而且總要擔點風險,除非是出現某種緊急情況。你們媽媽懷你們時就沒用過藥。對這事我是不含糊的。”安德魯盯住他女兒,“輪到你時,我的大小姐,如果你想要個結實健康的寶寶,什麼藥也別吃——不能喝酒,也不能抽菸。”
莉薩說,“我答應。”
西莉亞聽到這裡時,突然想到個主意,或許這主意有朝一日會把費爾丁·羅思的這次壞事變成好事。
安德魯仍在繼續講。
“我們當醫生的,在對待藥物上有不少毛病。譬如說,我們處方太頻繁。有許多時候其實不必處方;有時則因為大家覺得,病人沒拿到處方就離開診所會以為白來求醫了。又譬如,把開方子當成打發病人走路的簡便辦法,好讓下一個病人進來。”
“今天準是個懺悔日。”布魯斯說,“醫生們還做了一些什麼錯事?”
“我們許多醫生對藥品的情況不很熟悉,至少沒有達到應當熟悉的程度,特別是對藥物的副作用,對一種藥和其他藥的相互作用瞭解不夠。當然不可能把藥物的一切情況都記得非常清楚,可是,通常醫生懶得動或者自尊心太強,不願當病人面查書。”
西莉亞說,“要說有醫生敢當病人的面查書,我就能指個又可靠又講良心的給你們看。你們的父親就是一個。我親眼見過他這樣做。”
安德魯笑了。“當然在藥品方面我有著有利之處,不過那是因為和你們的母親生活在一起的緣故。”
“有沒有醫生在用藥上出過大差錯?”莉薩問。
安德魯回答說,“這種情況相當多。但也有另一種情況,警覺的藥劑師往往對處方提出疑問,從而使處方醫生免於出錯。一般說來,對藥物的瞭解,藥劑師要比醫生高明得多。”
布魯斯機靈地問,“但是承認這情況的醫生多嗎?”
安德魯回答說,“可惜不多。有的醫生往往不把藥劑師看成是自己事實上的同行,而把藥劑師看得比他們低一等。”他微笑著補充說,“當然藥劑師也犯錯誤。有時病人自己也胡來,用的劑量比處方上的高出一兩倍,為的是——據他們後來躺在救護車上解釋——為了療效來得快些。”
“這些問題太複雜,”西莉亞斬釘截鐵說,“我這疲倦的藥商一天裡解決不了。我想我得試著睡覺了。”
她說睡就睡,在抵達芝加哥前的時間裡大半在睡覺。
在去紐約的班機上,一路無事,只是更舒服些。因為,全家人訂到了頭等票,而在檀香山出發時沒法訂上頭等的。
到紐約後,出乎西莉亞的意料,費爾丁·羅思有輛配有司機的豪華轎車等候在肯尼迪機場,準備把他們接到莫里斯城。她有點面熟的司機朝她招呼了一下,遞給她一個信封。她拆開封口,裡面是塞思·費恩哥爾德寫的信。
親愛的西莉亞:
歡迎你歸來!——從任何意義上說。
公司董事會謹贈送帶司機的小車一輛,作為你常務副總經理的專用車。
你的同事和下屬,包括本人在內,等你休息過來之後,企盼與你相見。
你的塞思
回到莫里斯城的家中,喬丹一家和溫妮、漢克·馬奇又高興地見了面。
溫妮大腹便便,再過幾星期就該分娩了。先是莉薩、布魯斯,然後是西莉亞、安德魯,一一擁抱了她。溫妮警告說,“別摟得我太緊,親愛的,要不這小東西馬上就會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