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的夜空。
羅漾鬆開扯著方遙袖子的手,抬頭認真看向對方,沒廢話,或者說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以免又錯過面對面的機會:“我在記憶迷宮裡進了你的牢房,觸發了支線【不為人知的他】,是你的記憶,”略微停頓,“也可能是我真實的穿越。”
支線?自己的記憶?
敘述太籠統,並沒有引起方遙太大感覺:“說具體點。”
“我遇見了你的牢房,但當時並不知道那是你,因為牢房裡的你只有五六歲,躲在牆角里哭。”羅漾說到這裡停住,因為方遙神情有了明顯變化。
漫不經心消失,那張早已不再是孩童或少年的臉,美麗,淡漠,危險:“繼續。”
羅漾忽然意識到什麼。
若每個人的主線都是“找回過去”,再度經歷人生的至暗時刻,或痛苦,或恐怖,或刻骨銘心,方遙夢魘般的童年根本避無可避。
求證很簡單,只需要問方遙,你是不是也在牢房裡遇見了五六歲的自己?
但羅漾不想問。
如果代價是讓方遙重溫痛苦,羅漾寧願假裝自己也沒走進過這一段。
“我踏入你的牢房,走過一片迷霧,就到了你在雲星的家裡,你父母很忙,只有一個叫云云的十一面菱形體陪你。”
“看來是真的,”方遙平淡的聲音裡讀不出任何情緒,“連雲星都知道了。”
“都是實話,我不會騙你。”
“後來呢。”
“後來你就長大了,進了仙女局。”
方遙周身散發的壓迫感,在突如其來的時間跨度裡中斷,還有這個奇怪的稱呼:“仙女……局?”
“仙女座什麼什麼調查局,你們單位名字也太長了,”羅漾真情實感抗議,然後安利起自己的“發明創造”,“簡稱仙女局,我起的,好聽好看又好記,回去可以告訴你們組長。”
資訊量豐富得遠超方遙預料:“組長你也認識?”
“不認識,”羅漾誠實搖頭,“我就知道你們是域外分局,你原來在一組,後來被踢到一組。”
方遙:“……”
“但不是因為你菜,是因為你很厲害,他們一組駕馭不住。”羅漾完全站在方遙這
一邊。
“我知道。”方遙承認得絲滑流暢。
羅漾樂出聲:“所以你現在信了吧,我真認識你。”
“不夠,”方遙走到最近的一張長椅上坐下,理直氣壯要求,“再多說一點。”
羅漾:“……”人是長大了,但心絕對沒有,這不就是小孩兒死活不睡覺非要讓人再多講一個睡前故事麼。
那就講吧。
“銀河系裡有個五位數編號的星球,星球上有一片沙漠,沙漠上有一群怪物,怪物裡有一個複合體……”羅漾完全遵循“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和尚”的地球童話結構模式。
“28645,”方遙臨時打斷,幫他補全,“星球編號。”
羅漾愣住:“你記得?”
當然記得。方遙腦中閃過並不那麼愉快的回憶,語氣卻滿不在乎:“那次遇到了暴雨。”
羅漾看出對方佯裝的輕鬆,可他已經顧不上了,迫切想知道:“暴雨之後呢,還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失控,吃點東西就好了。”方遙一帶而過。
“你吃的是糖,”羅漾清晰說出每一個細節,“地球的糖果,口味很奇怪,但能讓你在雨聲裡冷靜。”
方遙目不轉睛望了他一會兒,認可似的點頭:“看來你確實在場。”
“我不只在場,還參與了,”羅漾努力說服對方,“我不是你記憶的旁觀者,不然你哪來的地球糖?”
“云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