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羅漾詫異，雲星是有什麼專門的地球知識小課堂嗎，連這種以地球數學家命名的專業詞彙都一清一楚。

“入職調查局時學過。”方遙說。

“還真是特地學習的？”過於樸素的回答，顛覆羅漾宇宙觀，“我以為是那種高科技晶片植入，或者能量連通大腦，知識資料就源源不斷灌輸了。”

方遙看羅漾的表情就像在看會為一塊乳酪踏入科學家陷阱的小白鼠：“為什麼要為可以簡單獲得的東西敞開自己的大腦？”

“……”這個問題超綱了，地球普通大學生羅漾無法回答，但，可以最後一絲掙扎，“要是不共享某部分思維感知，翻譯器怎麼工作？”

方遙：“翻譯器？”

羅漾：“你地球語

說這麼標準，跟我們無障礙溝通，不是靠某種神秘的內建翻譯器嗎？”

方遙：“也是入職調查局時學的，就和你們學外語一樣。”

羅漾：“……”這是調查局還是宇宙學霸培訓中心！

“跑題了，”雖然羅漾不時閃爍的各種古怪圖景很有趣，就像心裡裝著個萬花筒，但失望的底色一直在，所以方遙果斷扯回主線，“莫比烏斯環，沒有，沒有終點，沿著莫比烏斯環走永遠都是在繞同一個圈，是無限迴圈，也是封閉迴圈。”

羅漾在方遙的話語裡，思緒迴歸正題，聽出那冷清的聲音在最後的“封閉迴圈”四個字上，微妙落點：“這能代表什麼？”

“代表如果一個人在迴圈裡面，一個人在迴圈外面，就不可能遇見。”方遙簡明扼要，事不關己的語氣不像在討論彼此，更像在討論羅漾和另外一個人，“你點亮了莫比烏斯環，我沒有，所以你在環內的時間線上，我不在。”

羅漾：“可我明明遇見你了。”

方遙歪頭想了想：“應該這麼說，你遇見的我，不是此時此刻，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我。”

羅漾沉默下來。

事實上當方遙說出“你點亮了，我沒有”，他就察覺“點亮”才是這段記憶支線裡最關鍵的部分了。

或許可以這樣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假設人的記憶是一條直線，那麼莫比烏斯環就是這條直線上額外的一個圈，圓圈落在直線上，點亮了，記憶就會從“直線”變成“Ω”這樣的路徑，類似並聯電路，直線與圓圈兩部分都有記憶電流透過；若是沒點亮，記憶電流就依然只經過直線，即使那個莫比烏斯環貼在直線上，也和不存在一樣。

然而……

“不管什麼時間點，沒有兩個方遙，”羅漾定定望著眼前的人，透過那雙淺色瞳仁，他看見雪白團子，看見紫色草坪，看見孤獨少年，看見28645的暴雨，“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