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薄涼靠在溫暖的肩上,認真的點了點頭,表達心底的疑惑。
溫暖仰頭看著月光,思緒陷入了某種回憶裡,久久都沒說話,似乎在思考。最後還是開了口,聲音啞啞的,不甚清朗,“這個村,叫幸福村。”
薄涼沒有出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這裡是革命抗戰老區,這裡家家戶戶都會把兒子送去部隊。”
“乾爹乾孃的兒子,董鐵,十九歲進了部隊,立了無數軍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是我們那一批新兵連的教官,我們幾個後來也都分在了他的部下,成為他的兵。”
“他像兄弟、又像摯友、還像師長,教導著我們幾個,教會我們成長。”
說到這裡,溫暖突然哽住了,頓了許久才繼續說道,“後來……後來一次任務,我們被敵人逼進了腹背受敵的狀態,鐵子為了救我,犧牲了,最後我們一整隊人都活了下來,只有他……只有他……。”
溫暖圈著薄涼的手猛地收緊,說出的話都打著顫,聲音更是透著哽咽,腦袋放在薄涼肩上,薄涼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他顫抖的心。
輕輕拍著他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此刻,似乎說什麼都太過多餘。
後面的話,不需要溫暖說,薄涼也大概猜得到了。
他們這一群臭小子,一定是眼巴巴上門來硬是要給老人當兒子,養老送終的吧!
也難得他們有這份心,也經常念想著老人,時不時都會輪流來看看。
老人被他們照顧的也十分好,房子,也是他們幾個找了人給重新蓋得。
老人失去了一個兒子,卻得到了五個兒子,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補償吧!
這種,也算作一種幸福吧!
半夜,薄涼迷迷糊糊醒來,準備去衛生間,聽到樓下有細微的動靜,便悄悄下了樓。
站在樓梯轉角處,樓下細微的動靜,薄涼聽的真亮了些。
原來是董老太太起來上廁所,老頭子站在廁所外,老太太拉著他的手,小小聲的嘀咕著,“你千萬別走開,我會害怕的,你給我唱歌啊。”
雖然很小聲,但薄涼還是聽到了老爺子起了嗓子,小聲的唱著紅色歌曲。
薄涼知道老爺子已經90歲了,老太太也已經有81歲了,兩位老人都是高齡老人了。
兩人一起攜手走過74個年頭了,直到現在,還能保持著這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情感,著實讓人羨慕,傷懷。
薄涼坐在樓梯的臺階上,再也沒有睡意,看著互相攙扶進了房間的老人,耳邊還傳來老太太抱怨老爺子長跑調的話語,心底一陣感慨。
或許,真正的愛情,就是如此這般,在漫長的時光裡一同成長,在最後的歲月裡,一同凋零。
陪伴,真真是世界上最長情的告白。
手不由的放在嘴邊哈著熱氣,坐了一會薄涼覺得有些冷,便準備上樓回房間,站起轉身,卻撞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
腦袋上傳來溫暖的薄怒,“不聽話的東西,穿這麼單坐在這裡,想凍死?”
沒由來的,薄涼覺得這份斥責,都帶著淡淡的蜜意,唇邊漾出一抹淺笑,揉了揉撞痛的鼻尖,薄涼抬眸看向溫暖,唇畔微揚,“你抱抱我,就不冷了。”說著,便張開手,急切想要得到溫暖回應。
一句話清清淡淡,似夢似幻,溫暖冷眸犀利的劃過薄涼的臉頰,在她臉上看到一抹羞澀,唇邊淺盪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長臂一撈,便將薄涼整個人緊緊摟住。
仰著腦袋看向溫暖,因為溫暖站高了一個臺階,越發顯得薄涼嬌小可人,手指從懷抱間穿過,對著溫暖輕輕勾了勾。
溫暖低下頭來,湊到薄涼指邊,輕輕哼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