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
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年,風言***終於還是傳進夫人耳朵裡了。那時夫人剛剛懷了承業,本來性情就有些喜怒無常,得知真相後跟他拗氣回了孃家,結果遇了匪患,就此陰陽兩隔……。要不是那賤人,我的夫人怎會慘死,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
丁庭訓長長地吐了口氣,雖事過多年,至今想來心中猶自難消憤懣之意。
如今該怎麼辦呢,恁心而論,那個丁浩若真如玉落所說,倒是一個守業的極佳人物,承宗已經廢了,承業那孩子……也不知幾時才能立事,如果讓他認祖歸宗……
不可以啊……
丁庭訓暗暗嘆息了一聲:這麼多年為奴為僕,她母子真的心中沒有芥蒂?就算我豁出老臉來認了他,他也是庶子,萬萬沒有棄嫡子而就庶子的道理,他是不能繼承家業的,我已經有負結髮之妻,決不能再負了她的兒子。可是這丁浩一旦大權在手,豈肯甘心為他人做事?野心如野草,一旦滋生,又失去控制,萬頃良田都要變了荒蕪……
丁庭訓心意難決,徘徊不定,不禁又想到了這次運糧出岔的事情。他已經報了官,也請了商場上手眼通天的朋友幫著打聽,可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那夥匪徒的來龍去脈。
按承宗的說法,丁家是有內奸的。否則以他的小心和隨時改變的路線,強盜縱然提前盯上他們,要尾隨劫殺容易,要提前在去路上設下埋伏那也是斷斷不能的。可是這內奸……到現在一樣挖不出來。為了穩定人心,有內奸的事還不敢張揚開去,這可是梗在心頭的一根刺。
丁家這一劫雖然熬過去了,卻是元氣大傷。不知多少富紳糧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盼著丁家再出亂子,趁機取而代之。內憂外患,外賊內鬼,這種時候是不能再有什麼讓人指摘非議的地方的。丁浩在廣原將軍面前說得上話,留下他,也更有助於穩定丁家已經開始動搖的霸州首富地位,可他偏偏身份如此尷尬,我該怎麼安排才好呢?
丁庭訓沉思良久,忽地站定身子,揚聲喚道:“來人!”
房門一開,雁九跟只鼴鼠似的拱了進來,點頭哈腰地笑:“老爺,您吩咐……”
丁庭訓淡淡地道:“老夫午睡之後,帶丁浩來見我。”
雁九一呆,隨即應承道:“是,老爺。”
丁庭訓舉步出了房門,雁九目光一閃,忙也趨身跟了上去……
※※※※※※※※※※※※※※※※※※※※※※※※※
丁浩門外院裡,一群丁府家人蹲在那兒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扯閒聊。
“阿呆,你說說,那大將軍的劍法到底多厲害,聽說唐朝時候有許多劍仙,什麼空空兒,聶隱娘、紅線女……,程大將軍的劍術既然是大唐三絕之一,豈不是比那些甚麼劍仙還要高明?他也能飛天遁地麼?”
丁浩笑道:“程大將軍的劍法的確是厲害的,像我這般的人物,恐怕百十人也不是他對手。可是飛天遁地卻不可能,那傳說中的空空兒、紅線女一類的劍俠劍仙,還不是為各地藩鎮大將軍們效力的?他們啊,只不過被後人傳來傳去,傳成了萬人敵,其實我看,百人敵也就是最厲害的了。”
“問那劍術作什麼,你們買得起劍、練得起劍麼?”
臊豬兒上躥下跳,急不可耐,脹紅著臉道:“俺跟你們說,這次出去,俺才是大開眼界的人呢。吳家綵棚你們聽說過麼?咱們西北有名的瓦舍伎樓,嘿!他們的臺柱子‘一碗玉’,那可是掐一把都出水兒的大美人,她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臊豬兒還沒說完便笑的前仰後合,他本想賣個關子吊吊大家的胃口,可惜他的話說的語無倫次,鉤都沒放下來,你讓人家如何吊胃口?
一眾家丁執役莫名其妙地瞪著他,終於有一個人伸手摸摸他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