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全部都是真的。
“我恨你,傅臣,我恨你。我極力用最冷酷的表情,最冰冷的言語。我不可能再跟你回去,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見你,我恨死你!”
傅臣維持著伸出手的姿勢,歉意看著我。“我做錯了,對嗎?小音你說過,如果我做錯了,你會原諒我。”
我恨恨看著他。“原來那種時候你就想好後路了嗎?一句話,隨便抵消你對我的傷害?我無法原諒!”
傅臣沉默著,將手收回放進褲袋。“溫鈞不是你的依靠,你以後會明白,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我警覺,“你想對付溫鈞?他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傅臣搖頭。“小音,不要忘記了,是你自己主動離開蘇翎的。所以這一次也一樣,你將會主動離開這個所謂的陌生人。”
他靜靜看了我一會,漆黑的眼眸光彩流動,似乎還有千言萬語沒有對我說出來。然而最終他轉身,離開了我的視線。
傅臣離開,我陷入痛苦中。
因為極端,因為自私,因為小心翼翼,因為不敢邁步必須等待對方先付出。愛……卻彼此傷害。
還是時常想起依然。她就在我面前,向我求救。然而最終,絕望地,合上不甘心的眼。終於失去呼吸,終於身體冰涼。而我無能為力。
永恆的,痛苦記憶。
如果時光能重複就好了。
請將時間倒退,請多給我一點時間,或者,在一開始走錯路的時候,請給我機會,重新選擇一次。可是明白,那都是任性可笑不能實現的想法,所以遺憾著,痛苦著,悔恨著,自責著。
只要一想到過去的錯誤,就難過得想將身體撕裂。也許不可能有解脫。
那之後,不知覺到了深秋,周圍的人都披上了圍巾外套。我找了份雜誌社的工作,安安分分做了兩個月,成績穩定。
溫鈞最近早出晚歸,和小六等一幫樂隊的朋友在音樂室裡練習,偶爾一待就是好幾天。有些人一直未出現,有的事情似乎被遺忘。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使勁呵出一團又一團的白氣,指著門外喊道:“溫鈞,看,有白氣了。”
“別站在門口堵著路。”溫鈞一掌過來推我的後腦勺,害我重心不穩在,半天才站穩。頓時生氣,戴好帽子回頭想罵人,卻見溫鈞萬年不變的純潔溫柔微笑。“快到冬天了,有白氣很正常。估計這兩天路面會結冰。”
“結冰?”我靈光一閃。“那麼,今天晚上吃水果冰沙如何。溫鈞你要哪種口味的,葡萄?蘋果?釉子?”
“哪種都不想要。”溫鈞說,“這種天氣,只有笨蛋才會想去吃冰沙。”
雖然語氣依然是溫和輕柔的,可是溫鈞有時候說話真的很苛刻……
“另外,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溫鈞背好吉他準備出門。“今天估計要練習到很晚。”
“是嗎,那麼,努力加油啊!我興奮地直朝他揮手。
溫鈞走出幾步回頭來看我,怔忪幾秒,扯下我的帽子揉亂我的發。“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對他微笑:“做小孩子很好啊,無憂無慮。因為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能夠像小孩子。”
溫鈞也對我笑:“我感到很榮幸。”
道別,各自出門。早上的空氣清新冰涼,光禿禿的枝椏上還有小鳥歌唱。總覺得是在對我說,不管情況多麼糟糕,希望永遠存在。
只要我不放棄。
今天的工作,也一如既往的認真。
“蘇小姐,請把這個影印兩份給我。”
“是!”
“蘇小姐,請按這個號碼幫我傳真。”
“是!”
“蘇小姐,把這些資料送到會議室,大家等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