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呢，我發現他之後就一直沒往近處靠，饒了好幾圈才確定是。用不用我去讓弟兄們都警醒著點，順便再給唐晶打個電話，讓他多調點人來？”費林和周川並沒仇，但周京是周川的弟弟，在混子的詞典裡，弟弟惹事哥哥負責很合理，所以他又想向周川下手了。

“我剛才還想誇你進步了呢，沒到一分鐘你就要原形畢露。這種場合能動手？你是和周家一頭專門來坑我的？”還別說費林想動手，洪濤都想把手裡的盤子扣到費林臉上去。不就是一板磚嘛，咋就老也忍不住呢，這麼點城府都沒有以後怎麼去商場上坑人啊。

“那又這麼算啦？”費林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短髮，知道錯了，但還不甘心。

“走，跟我過去看看，臉上要帶著笑容。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既然你轉行了，就得遵守這一行的規矩。和這些人混，哪怕晚上就你死我活，下午見面時也得和親兄弟一樣。我就給你示範一次啊，好好看著……你能不能不呲著牙笑？”既然費林無法自學成才，那自己就還得接著教他。笨不怕，用心學就好，才二十多歲，不怕慢，就怕站。

兩年多不見，周川有點發福了，臉蛋子明顯比以前鼓了不少。今天他穿了一身淡藍色的西服，配著象牙白的領帶和一雙三色禮服皮鞋，很像是舊社會大上海的洋買辦。

黛安的穿著還是一如既往的考究，藕荷色的晚禮服看上去有一些中國元素，領口很高，除了脖子啥也不露。但這只是假象，她如果轉過身來，就沒啥中國元素了，後背和肩膀都裸著，下身還有一條高高的開叉。站著不動沒事兒，只要一邁步必須見大腿。

此時她正和周川面對面的站著，一人舉著一杯香檳酒相談甚歡。她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表情，但周川一看就很高興，連眼鏡片後面那雙陰鬱的眼睛都開始明亮了，甚至沒注意洪濤和費林一起走到了跟前。

“哎呦，這不是周總嘛，幾年沒見您又長肉了啊，都有點炸腮了。這叫心寬體胖，看來周總這幾年生意肯定紅火。我幫您介紹介紹吧，這位洋美女是我的房客，黛安娜黛老闆。”

“別看歲數不大，她可是大能人，合資公司的老總，玩電信業的。黛老闆，這位周總也是大能人，在京城都是橫著走的，以後你要是碰到了麻煩，只要不殺人，找他肯定沒錯！”

就在黛安看到了自己，剛準備張嘴的時候，洪濤搶先一步說話了。但他這一開口，立刻就把整個酒會的檔次拉下來一大截。雖然也是西裝革履的，但說出來的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涮肉館裡哥幾個聊天的感覺，和這裡有些格格不入。

“……洪先生，你也來了？”周川正和黛安聊得高興，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個子戳在自己面前，讓他腦筋有點丟轉。

“你……”黛安也讓洪濤這一頓開場白給搞糊塗了，她並不知道洪濤和周川認識，現在也不確定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認識的。

“嗨，我不是閒的沒事兒嘛，正好齊總要表演個節目給大家助助興，我就成了她們架子。你說我哪兒會跳舞啊，就是跟著哄，一會兒你們倆位可別帶頭喊倒好啊。”

“對了，周總，您弟弟來了嗎？上次他和我這個兄弟因為一點小事兒打得頭破血流，還鬧到公安局去了，您說這多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吧，就是看不得打打殺殺的，有話好好說嘛。”

“一直我都想找你們哥倆聊聊呢，今天正好，讓您弟弟來和我這個兄弟握個手，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相逢一笑泯恩仇嘛。要不晚上我再擺一桌，咱們邊喝邊聊？”但還沒等黛安問出來，洪濤又把話頭搶了過去，繼續和周川瞎白話。

洪濤這麼做不是故意顯得沒素質，而是在給黛安提醒。自己和周川不光認識，以前還有過節，以黛安的社會經驗應該很快就會聽明白。

至於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