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顯看著窗外徐徐而來的沐芷風,快要十六的年紀,還顯著少年的青澀,身材顯得很單薄,有時竟讓人有女子的錯覺,不過個子長相還算清秀,眉毛如天然修飾一般,呈現淡淡的煙青色,膚色很白而且細膩,唇紅齒白,很是耐看。
雖然一身衣裳很是樸素,但是卻無法遮掩渾身透出的天然的傲氣,沐顯暗自搖搖頭,也不知道這窮小子從哪裡來的傲氣,不過,假以時日,定然是個美男子,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為之傷心。沐顯暗自思量,等沐芷風辦完了這件事情,他幫他這個遠方侄子置辦點彩禮,娶個合適的女子成家,倒算對他死去的父母有個交待。
沐芷風走在小徑上,前面就是伯父沐顯的書房,卻不知他今日為何要見自己,看那傳話的人的模樣,再三叮囑要準時去,倒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只是,對這個莫大的沐府而言,她不過是一個窮親戚,可有可無,不過是多了一雙筷子而已,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與她有關呢。
芷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半舊的青色長衫,暗自嘆息,別的女子這個年紀時,無不穿的花枝招展,剛過及笄,父母就急著操辦姻親之事,更有未及十五就找好合適的姑爺,只希望自己姑娘能嫁個好人家。而她,雖然快要十六,不但沒有人操辦終身大事,卻還要以男子的身份在世人中露面,步步艱難,如此可憐,只因父母都已早亡。
沐府本來是南方的一個財力雄厚的商賈之家,而她的父親,曾也是這府中一員,也就是沐府現在的當家人沐顯的堂弟,卻因為年輕的時候執意要娶芷風的娘,而她娘不過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與他門不當戶不對,芷風的爹卻執意要娶她為妻,此舉觸怒了當時的沐府當家人,因為被趕了出去。
淨身出戶的她爹在外面與娘一起,雖然日子清苦,卻也和樂融融,可惜幾年光景就因為疾病,無錢診治而亡,當時她娘跪在沐府三天三夜,卻不能獲得沐府當家人的一點同情,可憐她爹英年早逝。娘因為傷心,幾年後也抑鬱而亡。
因為孤兒寡母生活很不容易,所以她自小便被當作男孩來養,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只好繼續以男子身份示人。芷風暗自苦笑,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沐府後來有了新的當家人沐顯,偶然機會得知她母女的遭遇,便將她們接到沐府中,本來芷風是不願的,但是她娘卻苦苦哀求,只希望女兒未來能夠不再為衣食擔憂,自己也好安心離去。為了孃的安心,芷風只好來到這諾大的沐府。
果然如她所料,沐府的人對她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的人而已,無非是多了一個人吃飯。雖然沐府很有錢,芷風也可以有新衣穿,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安分守己,儘量低調,穿衣上也都是半舊的衣衫。不過,她爹孃都是長相俊秀之人,雖然不甚打扮,芷風卻也逐漸顯露美男子的風範,尤其是近一年,走在街上,每每都有女子含羞回望,讓她尷尬不已。
2。芷風(2)
來到沐顯的書房,芷風恭敬地向沐顯施禮道:“伯父,您找我?”這個伯父畢竟是沐府的掌家,外表很是威嚴,芷風年少,又不經常見到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敬畏。
沐顯頜首,望著窗外剛發出嫩芽的樹枝,像是自言自語道:“又開春了。”芷風也順著他的視線向窗外望去,卻無意看到二表兄挽塵的身影,他最近一直身體不好,在府裡靜養,想必是出來透透氣吧。
芷風沒有回話,她知道沐顯每每都不會直接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所以她只要等著就好,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麼回話。春天於其他女子,自然是很高興的,可以脫掉厚厚的冬裝,可以出去踏春,但是對芷風來說,春天和冬天並沒有什麼不同,無非是穿棉服和單衣的區別,不過,現在來看,還是春天好吧,因為那件僅有的棉服有了好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