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果然又飲三杯。
林莫南也不能失禮,只好跟著陪飲三杯。
“痛快,林兄,我再敬你一杯。”尹天人興致極高,一杯勸一杯,竟是讓林莫南又連飲了三杯。
尹天人拿來待客的酒,雖不是上次的猴兒酒,但也是難得一見的靈酒,酒味清淡,然而靈氣充足,若不是他突破在先,一下子還真承受不住這九杯酒內的靈氣。他許久不曾如此豪飲過,酒氣湧上來,一時雙頰透紅,眼神略帶迷離,一半心思用來抵擋酒意,一半心思卻用來催動陰陽養生經,將酒中靈氣盡數煉化,化為源源不斷的真元,以穩固他剛剛突破的修為。
“今日林兄棄暗投明,可喜可賀,些許賀禮,請笑納。”尹天人抬頭,自袖中飛出一物,落在了林莫南的手中。
卻是一枚劍胎,圓滾滾,烏黑如墨,胎身正中央有一凹陷,藏一汪秋光,泛著青光,婉轉流動,乍看去倒是像一顆靈動的眼珠。
“這枚劍胎,形似眼眸,故喚作眼兒媚,我看林兄似乎走的是命劍之道,以此劍胎為基,定可助林兄早日鑄成金劍。”尹天人笑意盈盈道。
林莫南心中一動,尹天人此舉,倒像是在拉攏他。
劍胎難得,唯有已然將本命金劍修煉到可脫離丹田長存於體外而其形不散的程度的劍修,才能在死後將本命金劍留在世間,時長日久,本命金劍內留存的劍修氣息漸漸消散,只留下最純粹的劍道法則,這就是劍胎。從來能將本命金劍修煉到可脫離丹田長存於體外而其形不散的程度的劍修就不多,一個時代絕不會超過五人,所以劍胎就顯得分外難得。
只是為什麼要用如此難得之物來拉攏他呢?不是他妄自菲薄,若是在他全盛之時,一枚劍胎倒也對得起他的資質與潛力,但如今,他雖已重踏長生途,但到底已無潛力可言,縱是拉攏,這枚劍胎也遠超出了他的身價。
正遲疑著收還是不收,卻聽尹天人語聲微沉道:“林兄莫非是瞧不上這份賀禮?”
“哪裡,只是這份賀禮太過貴重,林某有些受寵若驚,公子盛情,受之有愧,不受又恐辜負公子一片心意,倒教林某一時躊躇,不知如何是好。”林莫南連忙笑應道。
“林兄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妨在鴉殺殿多盤桓些時日,尹某對林兄之道,甚感興趣。”尹天人的語氣又鬆快起來。
原來是看上逍遙道了,林莫南頓時釋然,逍遙道為三千成仙第一道,尹天人對之感興趣,不惜以一枚劍胎來拉攏他,倒也值得。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心裡有了底,林莫南也就老實不客氣,收起了這枚眼兒媚。他的本命金劍被毀,若要重修,不知需花費多少代價,有劍胎相助,便相當於劍胚成形,剩下的,無非是打磨之功,這恰恰卻是最容易不過的。
“尹公子,林某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此番林某有位晚輩同行,先前一片混亂,不知他去了何處,若是在雲夢澤中亂跑也罷,只怕他在鴉殺殿中衝撞了什麼,還望公子給林某一個薄面,恕他莽撞之罪。”
蘇仙童不知道跑到何處,林莫南說心中不急自然是假的,只是再急,也於事無補,不如先在尹天人這裡討個人情,等蘇仙童一冒頭,立刻趕他走人。現在他最擔憂的,就是金鵬羽不知能否擋住尹天人的通天之眼,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好說。”尹天人一口應下,爽快之極,轉而又頻頻勸酒。
林莫南剛得了他兩大人情,自然不好推拒,只得有勸必飲,不知不覺,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本還留著一線清明,知道不能再飲,便欲藉口體弱,起身退席,哪裡料到這酒入口輕淺,後勁卻是十足,他才一站起身,便覺得腳底浮軟。
糟糕……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