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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獨子。” “火銃是我救人後,特地塞給公主的。”默立在旁的青年走出來,黑漆漆的眼瞳冰冷注視多羅特汗,裡面彷彿有兇戾流動,令端正英挺的五官憑添三分邪氣。 策稜衝皇帝施過一禮,坦然面對?多羅特汗道,“火銃上?有標識,大?汗一驗便知我此言真假。” 帳內陷入詭異的靜默。 在所有人看來,那把火銃不管來歷如何,從?它廢了巴依爾後,它明面上?的主人只?會是六公主。因為一旦旁人有一星半點的沾染,便意味著這場衝突可能從?意外變成?蓄謀,平添無數麻煩。 包括多羅特汗,他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會上?來便揪住火銃來源不放。 萬沒想到竟真的讓他捉出鬼了! “你害我兒?至此,竟還敢出來耀武揚威!”多羅特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究竟是何居心。” “居心?我還真有。”眾目睽睽之?下,惹禍上?身的策稜談笑自若,問多羅特汗,“大?汗可知我塞火銃給摔迷糊的公主時,在想什麼?” 未等到答案,他先話?鋒一轉,沉聲道,“大?汗,你該還債了!” “荒謬!我與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何來的怨恨至於如此坑害我兒?!”多羅特汗憤怒咆哮,出其不意地拔出隨從?的彎刀,朝策稜砍去。 策稜反應極快,側身閃躲時順便壓制住多羅特汗的胳膊,卻不奪兵刃。 任由那柄寒光凜冽的彎刀架在兩?人中間。 “不過十幾年,大?汗就盡忘了葬于波羅蘇海至小孤山那片的萬千亡魂了?不知大?汗憐惜自己獨子時,可曾想起過他們。”策稜清明的黑瞳注視著多羅特汗,緩慢把刀按至多羅特汗的下顎,鋒利的刀鋒挑起那張衰老鬆垮的麵皮,浸出刺目的猩紅液體,彷彿欲要將之?一寸寸剝下。 “他們也?曾是被?父兄親人拼命護送出漠北的火種,別人的骨肉至親。卻被?大?汗你害得魂斷鐵蹄,有幾個小部落甚至直接滅了種,不該忘吧。” 多羅特汗面色驟變,額角爆出可怖青筋。 因為架在脖子上?的大?刀,更?因為策稜的話?。 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之?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失態僅洩露三兩?瞬息,他很快收斂情緒,揚脖無視威脅,鎮定冷笑。 “早聽聞你與皇室姐妹牽扯不清,今日一見傳言非虛啊。為了維護六公主,你不惜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為給自己脫罪,你又?故意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出來,真真假假渾說一番,試圖用什麼‘舊仇討債’混淆視聽。我若順著你的話?去自證清白,豈非正好中了你的奸計。今日閒話?莫說,私心休提,我來只?為我兒?討個公道。策稜,你若想如願捂住我的嘴,只?能讓把這刀砍下來。” 話?到最後,多羅特汗眼底積滿挑釁,甚至收回與策稜角力相抗的胳膊,以目示意驚怒交加的隨從?不必上?前救他。 他自信策稜不敢當眾殺他。 帳內眾人更?是神色微妙。 多羅特汗所言其實?不無道理。 策稜說出‘討債’之?言時,確實?轉移走了眾人大?半注意力。 若繼續翻撿舊怨,怕是再無人理會六公主廢了巴依爾。 皇帝抿了口手中熱茶,借動作遮住若有所思的眼,然後放下茶盅冷淡喚了聲‘策稜’。 不高不低的腔調,引得眾人紛紛偷眼輕瞥。 卻久久沒有等到皇帝下一句。 策稜洞察一切,手腕翻飛,彎刀擲回它主人身前,入地三分。 他並不意外皇帝的曖昧態度,在他沒打出一張絕對?能掃平與多羅特汗衝突的底牌前,皇帝不會站他。 更?不意外多羅特汗不上?套,此人若不狡猾,豈能在虎狼環視之?下,看準時機強行恢復兄終弟及的舊制,硬生生從?有強大?勢力依靠的侄子布和手中奪走尊位。 他迎著眾人微妙的注視與多羅特汗得意輕蔑的臉,從?容道,“當年小孤山之?戰,留有遺孤。大?汗,矯言偽行逃不過真章。” 說罷,他請示皇帝,要帶一人上?來當庭對?峙。 策稜並不藏著掖著,盯著多羅特汗無意識瞪大?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