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苦笑著看著那些漢子搶地上的銅板和大洋:“這位師兄,我們這不就是入壇來的麼?現在要不入了壇,這路上生意可怎麼走?我們誠心足夠,十塊香油錢咱們噹噹也得湊出來…………只是動問一句,貴壇的大師兄,可是不是姓劉?”
“劉?”搶著洋錢銅板的漢子們對望了一眼,領頭那人大拇指一翹:“我們大師兄可是閻大爺親傳弟子,官諱姓葛!這裡是小葛莊,哪來的姓劉的?”
袁世凱一怔,小心翼翼的又問道:“這位師兄,兄弟說句打嘴的話,您別見怪,是不是北頭香壇的大師兄姓劉?”
那漢子已經冷下了臉:“那邊也姓葛!”他突然拍拍額頭:“姓劉的,姓劉的,可不是有這麼一位爺!外路康莊來的…………”他一聲說出,周圍漢子都爆發出一陣大笑,互相擠眉弄眼。那領頭漢子也忍不住笑,拍拍袁世凱肩膀:“虧你還知道小葛莊有這麼一位大師兄!先甭磕頭了,你去瞧瞧吧,就在莊子裡頭,靠近帶石欄大水井旁邊的一院子裡頭,那位爺就在那兒立的壇,我等你回來磕頭入壇!”
他越說周圍那些人的笑聲就越大,袁世凱也不多說,恭謹的行了一個羅圈揖,帶著隨從就穿過他們直進了莊子。背後還聽見那領頭漢子的笑罵聲音:“準是康莊的外路人,到這兒來找老鄉來了,也不想想天子腳下是什麼場面,這些鄉下腦殼子以為他們康莊比紫禁城還***大!”
袁世凱身後從人,已經悄悄繃緊了肌肉,而袁世凱卻是始終不動聲色,只是朝著小葛莊裡頭走去。
他一路尋來,就是要找那位去綏遠和他在道左小店相逢的康莊劉大師兄。北京城周圍的拳壇,他沒什麼興趣進去。一則本鄉本土的拳壇,他一個外路人進去,也擠不進裡頭去。不過被人當冤大頭。而這些外路到北京城周圍的拳壇,只怕對加入的人還重視一些。外路拳會的人他只認識這麼一個姓劉的,不如就找他了。
二則就是,他始終在心中轉著一個問題,到底是那股勢力,能將這一盤散沙也似的外路拳會組織起來,直送到北京周圍?他曾經看到過加入過禁衛軍的大盛魁子
影。這背後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大盛魁在操弄?他)F什麼目的?這些外路拳會既然是被組織過來的,也許比本地的拳會更多瞭解一些內情!
要當徐一凡的耳目,要立下大功績,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達到的。徐一凡外表萬事無所謂,笑嘻嘻的人畜無害。只有他身邊親信才知道,這徐一凡到底有多聰明!對他袁世凱,徐一凡也秉持的是使功不如使過的原則。
正因為如此,袁世凱才加倍的小心翼翼,奮力朝上掙扎,比徐一凡的親信們更付出了超過十倍的努力!
天下要變了,要站在這激烈變動的舞臺中央,絕不是隻要隨波逐流就能達到目的!
不過自己,還真是適合這樣的大變動的時代呢。
在袁世凱的臉上,只是浮現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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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葛莊裡頭,小門小戶的,家家都敞著院子,莊子裡頭難得看到有閒人在走動。今兒太陽不錯,照理說這等冬閒的日子裡頭,應該一堆一堆的閒漢擠在一起曬太陽鬥小牌,女人們也該坐在向陽的臺階上頭做點針線活兒,不過現在人全部到了南北兩頭的香壇去了,這麼大一個莊子裡頭,只顯得冷冷清清。幾家大戶,也是大門深鎖,門口鬼影子也瞧不見一個,,這些大戶連狗都不敢栓在門口了,這個年月,家當大就是罪過大。萬一狗咬了人,傾家蕩產也不夠賠給這些師兄們的,門口只有花大價錢換來的紅燈籠孤零零的晃動著。
幾個人一路走來,竟然安靜得連腳步聲都有了迴音。袁世凱四下張望,總算找到了那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