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可是,這血海深仇與再造之恩並存時,一切卻顯得那麼荒唐。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縱有滿腔豪情,卻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許田說道:“當我滅殺了那名修士,心中卻突然失落之極!不知什麼時候,我對葉家的恨,已經轉移到此人身上。也許是因為那批手中血債累累的葉家人已經先後死去,也許是因為葉家這些年飽受折磨,算是為當年的罪行受到懲罰。當我再面對這些陌生而有些可憐的葉家後人時,卻怎麼都無法下手!”
“少年時,我曾經立誓,不殺葉家滿門,無顏存活於世!如今,我已經有這個能力,但我已經不再是少年時的我。”
“眼下這些葉家人,和當年我的父母弟弟一樣,都是無辜之人。他們僅僅是因為受到家人的連累,就遭受橫禍。葉家人被那名修仙者折磨的苦不堪言,數十年下來,簡直生不如死,葉家已經受到了懲罰,我不想再出手。”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出手滅殺這些毫不知情的葉家後人,那我與葉鳴天之流,又有什麼分別!”
“所以,我乾脆留了下來,我要讓葉家人忘卻仇恨,做一個平常人,從此了斷我許家和葉家的仇恨糾結。木師弟之前見過的那名弟子,叫做葉無恨,就是葉家的一個後人,我收他為徒,替他改名,授他法術,也是此意。”
說到這裡,許田如釋重負的長長舒了口氣。
這些話,他一隻隱藏在心中,從未找到合適的物件傾訴。木易是第一個知道這些年他與葉家恩怨的人。
“木師弟,你說,我做的對不對?”許田喃喃問道。
木易微微一笑:“對與不對,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許田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笑。
一笑過後,許田的神色頓時輕鬆了許多。
木易問道:“這麼說來,這些年許師兄一直在附近修行,對千島國修仙界的情況,並不瞭解?”
許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的確如此。雖然如今我修為有所長進,但也沒有興趣進入修仙界中繼續闖蕩。這些年來,附近海域越來越不平靜,海妖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偶爾還有二級以上的海妖出沒,我便留在這裡,一邊收徒栽培,一邊替島上的凡人護法,滅殺海妖。我這身功法,都是當年師父肖月寒傳授的,我卻一直用它來報仇雪恨,如今用來斬妖護島,才算是用到了正途上。若是有一日,我再見到師父,也不至於無顏參拜。”
“是啊,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木易悠悠的說道,“當年他的教誨,仍然如聞在側;如今看來,在這樣紛雜擾亂的修仙界中,師父能保持他的原則,可謂極不容易!”
此行雖然沒有探聽到千島國修仙界的詳細資訊,但卻意外的見到了數十年不見的故人,一番暢聊,木易心中感觸良多,也並不失望。
“木師弟,這些年你都在宗門裡修行麼?你的氣息我根本看不透,說強不強,說弱不弱,莫非你已經是固元期修士?”許田好奇的問道。
木易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已經離開了平海宗。後來,我還加入了黃門!”
“黃門?”許田一愣,嚇了一跳。黃門在平海宗眾人口中,就是魔門,他怎麼也想不到,木易居然會加入魔門。
“這其中,必有一段更加曲折的故事吧!”許田輕聲說道:“木師弟不願多說,我也不會多問。但我相信,木師弟絕不會是什麼魔頭!當年的師兄弟中,就屬木師弟和李若愚師兄等幾人,才是真正接受了師父的真傳。”
“多謝!”木易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二人暢談一夜,第二日,掛念家人的木易,打算啟程離開。
許田送他出萬里之外,臨別前,許田說道,若是木易以後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找他,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