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族長似乎看出了蘇唸的疑慮,微微抿唇,語重心長地對蘇念訴說起南宮浩天與蘇碧桐的那段往事。“那時的浩天年輕氣盛,喜歡從商,於我南宮家自是一大好事,畢竟這南宮家基業都是要傳於浩天的。”
“可是,那年,他外出行商,視察分行營銷情況,途中偶遇外出歷練的碧桐,兩個人相談甚歡。久而久之,情愫暗生,浩天便將碧桐帶回了我南宮家。碧桐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與浩天又情投意合,我自然是願意促成這樁婚事的。可是很不幸,當碧桐懷上你時,浩天與碧桐的大婚在即,碧桐的母親忽然出了事,碧桐不得不趕回東曜,後來不知怎麼就下嫁了丞相府。”
“浩天自是難過,可他始終相信碧桐會回來。後來,碧桐臨盆在即,給浩天飛鴿傳書,雖然我不知飛鴿傳書是何內容,自那日起,浩天便開始對所有商行都撒手不管,一心鑽研醫術。沒過兩年,浩天一句告別都未曾和我說過,就踏上了去東曜的路。他再也沒回來過,直至今日,都沒有回來過。只是在五年前,曾傳來訊息,他已貴為神醫谷谷主,一切安好,讓我勿念。”
南宮族長說到這,蘇念不禁想起初入南宮世家府邸之時,大門不遠處那座雕像,不禁淡淡開口,“那座雕像,是我父親?”
父親二字出口,蘇念不由得愣了愣。聽了南宮族長那番話,她心裡並沒有多少波瀾,只是有些錯愕,她竟然會是神醫谷谷主的女兒。可是,蘇碧桐到底為了什麼放棄嫁給心愛之人的機會而嫁入丞相府,最終死不善終。
“嗯,我親手雕刻的,以便於我出入府門能得以觀望幾眼,也是盼著,有朝一日,他回來能看到我這個做爹的,從未忘記他。”南宮族長神情黯然神傷地道。
蘇念點點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也許是心裡強大,也或許,她早該料到。手中的寶戒盒子咯得她生疼,微微低頭,看著那小巧而精緻的木盒,“南宮族長,這寶戒……不是你南宮家世代守護的嗎,我娘出現在南宮家之時,也不過芳齡幾何年少,與這寶戒又能有幾分干係。”
南宮族長微微一愣,並未正面回答蘇唸的問題,反而是愣了愣,有些黯然地道,“念丫頭,是我們南宮家……”
她不叫他爺爺他可以理解,可是,這南宮家,一直是他想留給南宮浩天的,南宮浩天無法接手,他自然是希望南宮浩天唯一的女兒接手。
蘇念微微一愣,垂眸,不語,她不可能在得知這件事情以後這麼快就接受自己是南宮家的人的事實,也不能這麼快就接受南宮族長是爺爺,更不能接受,南宮族長有意日後將這一整個南宮家都託付於她。
在他人眼裡,也許是不可多得大餡餅,在她眼裡,是無功不受祿。
微微嘆了一口氣,蘇念抬頭,“很抱歉,我一時無法調整自己的身份。”
南宮族長愣了愣,將眼裡那抹黯然掩蓋,笑道,“沒關係,只要你知道,你的親爹是浩天,足以。”
“嗯。”蘇念淡淡道。
南宮族長看著蘇念手裡的寶戒盒子,心裡一股鬱悶之氣難以抒解。“南宮家世代守護的戒指,確實是這個。但是當年已被浩天以定情信物贈予碧桐了。而碧桐臨死前,想盡辦法託人將這寶戒給送了回來。”
蘇念聞言心下也明瞭了,這也算做是蘇碧桐之物了吧。
南宮族長看著蘇念,這孩子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除了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片刻驚訝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情緒,如此淡然之性子,倒是有些像外人傳言的浩天一般。浩天自從成了神醫谷谷主,也是淡漠至極的性子。“這戒指,你收下吧,說不定日後尋青河圖時有用處,畢竟是從龍脈內遺落的寶物。”
面對自己的身世,蘇念都能淡然處之,聽到南宮族長說出這句話,蘇念倒是微微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