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聞言淡淡一笑,“沒有你,要命何用。”
我要你,不要命。
蘇念聞言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裴子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這是蘇念曾經看到的一句話,曾經不解且嗤之以鼻的一句話,此時此刻卻情不自禁地冒出心頭,讓蘇念,心裡有塊地方坍塌,冰層融化一般不可挽回。
“你那時候,便是喜歡我的,對嗎。”蘇念聲音細如蚊吶,不敢確定一般。
“你覺得呢。”裴子墨淡淡一笑。
“我很笨,是嗎。”蘇念微微蹙眉,心裡湧出的難受不知為哪般。
裴子墨摸摸蘇唸的頭,“沒關係。十年前,蘇夫人說,等你死後新生,我等了;七年前,清風道長說等你七年歸來,我撐著那副殘軀等了;青玉說,你智商高,情商低,我也等了。我知道你現在也許還不明白情為何物,或許對我也不復年少時那般依賴,我可以等。我曾想過,若是你已心屬他人,也許我還會等,不過現在看來,應是強制將你留在身邊的可能性比較大。”
裴子墨轉而握住蘇唸的手,黑曜石般的眸眼注視著蘇念,猶如漩渦一般向她席捲而來。“我可以等你,但是做不到等著笑臥他懷的你。原諒我這般自私。”
蘇念聽著聽著,眼睛越來越溼潤,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猶如困了幾百年不得而出的困獸,瘋狂地衝出眼眶,流個不停。
裴子墨被這樣子的蘇念嚇了一跳,連忙用帕子不停地幫她擦著眼淚,眉頭緊皺,難道,自己嚇著她了。“若是你不願意,罷了,別哭,你皺眉我都心疼,你這是要報復我嗎。你若是……實在心屬他人,我等便是了。別哭,別哭。”
蘇念越發哭的厲害,直接撲進了裴子墨懷裡哭。
年少時本就心裡有他,而後回到京都,記憶全無,看見他心裡還是總有莫名情緒,他一次次相護,那些維護她的畫面,把她氣的急得跳腳的畫面。還有,那些或纏綿,或生澀,或霸道或蠻橫或試探的吻,她竟都誤以為是他無聊之餘的玩弄。可細細想來,他不過是心裡有她罷了。那麼,她呢。
蘇念想著,也許,她心裡也是有他的。畢竟她從未在閒暇之餘無故想起除他以外的男子。而如今記憶交疊,年少時的心有所屬,與如今這份青澀時光疊加,她又何嘗不是對他有著情思。
蘇念抹了眼淚,忽地想起七年前他割完血脈,失血過多,那蒼白如紙的臉色,血色褪盡猶如羊白脂玉一般的唇,急忙問道,“裴子墨。七年前,你失血如此之多,後來福伯衝進來抱起你,我便不知後話了。你怎麼樣了。”
裴子墨看著突然轉變情緒的蘇念,有些哭笑不得,“沒事。”
“我要聽實話。”
裴子墨皺眉看著認真的蘇念,心想,反正也過去了,告訴她又何妨。“千年人參吊了大半年,醒來之後服用天山雪蓮補了將近半年。之後,我執意學武,將內力都修煉回來,便沒什麼大礙了。”
蘇念聞言心裡又是一陣抽搐,試想一下,裴子墨那時候是剛中了神來掌,寒氣入體,又偷偷跑出去陪她去蘇碧桐墳墓前吹風,還忍著寒氣流竄的危險動用內力劈毀橫山體。然後還徒步追趕她離去的馬車直至京都郊外,隨後又緊接著動用所有內力催開荷花,又放血澆灌血珠。
一個十歲爾爾的少年,怎麼能有如此強盛的體魄,如此頑強的意志力。一直撐到血珠飛往雲木崖,奔赴蘇念,他才支撐不住,放心倒下。
忽然又想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多深的情,能支撐他如此宰割生命。
千年人參,生命垂危之人用一棵便足以吊命,習武之人受傷,哪怕筋脈盡斷,用幾棵便也足以。可裴子墨竟然用千年人參吊了將近大半年的命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