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夫人那兒說項了。她去得,為何我去不得。”
若眉語帶譏諷:“喲,您可真會抬舉自己個兒,咱們幾個和丹橘小桃兩個在夫人心中的情分,那能比麼?便是綠枝,這會兒也就剛捱上個邊兒。”
碧絲臉紅,嘟囔著:“我知道我比不上小桃。可是彩環說了,那幾個來求說情的,都是侯府幾代的老家人了,有的是勢力人手,倘若我今日賣了他們一個好,一個有的是好處,倘若我不給面子,以後就……”
她說的起勁,若眉卻冷笑連連,直翻白眼。
碧絲見她這幅神氣,又連忙道:“彩環又說了,若論人品能耐,小桃比得過我們誰了。針線不成,行事魯莽,慣會裝傻充愣,不過是夫人重情義,所以才給她體面。我雖不如她,但卻服侍夫人這許多年了,便是不成,大約夫人也不會……”
若眉終聽不下去了,一下撐起身子在床上坐起來,虎著臉道:“左一個彩環說,右一個彩環說;她是你祖宗奶奶呢!你這般愛聽她的話,來尋我做什麼,照做便是!”
碧絲素來沒有主心骨,平日沒少挨丹橘綠枝的排頭,秦桑幾個又說不到點子上,只這若眉,不但言語爽利,且自恃身份,不屑傳話搬弄,日子久了,反倒覺著好相處。她見若眉生氣,連忙一迭聲的‘好姐姐’的求饒。
“那蹄子的話你敢聽?”若眉一臉冷若冰霜,“你看她一臉妖嬈,整日上趕著在老爺跟前晃盪,打量著她那點子齷齪心思,是夫人瞧不出呢還是當我們都睜眼瞎!若不是丹橘厚道,時常拘著她,她早八輩子就教崔媽媽尋個名頭攆出去了。時至今日,咱們夫人貴為一品誥命,難不成孃家太太還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跟夫人過不去?!你瞧著吧,崔媽媽如今雖不大管事了,可還有個何有昌家的,她可是跟著房媽媽大的,下手難道會客氣了?”
她們幾個自小就是受翠微管教的,餘威尚在,碧絲不禁縮了縮脖子,若眉瞪著眼教訓:“我早跟你說了,少聽那蹄子的,你若定要聽,以後出了過錯,別來尋我哭!”碧絲訕訕笑了笑,又是一連聲的賠罪。
若眉心裡舒坦了,才接著道:“我來問你,你縱算比不上丹橘和小桃的資歷,可綠枝呢?你可還比她大著些呢!如今她都能進夫人裡屋了,你還在二層排著呢。便是秦桑和夏荷,夫人使喚她們也比你多,你老覺著自己能耐,怎麼混到這個份兒了?”
碧絲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低了頭道:“望姐姐指教。”
若眉看她這般做小伏低,被捧得舒服了,才肯指點:“咱們是什麼人,是寧遠侯夫人屋裡的貼身丫頭!只要夫人不發話,滿府裡哪個管事媽媽頭頂生瘡,敢發落到我們頭上來?!你有甚好怕的?”換言之,只要把夫人伺候好了,旁的就不必理會了。
碧絲心頭大亮,坐到床邊去挽若眉的胳膊,討好道:“姐姐說的是!都是彩環那蹄子胡沁沁,我還當在暮蒼齋那會兒,時時要瞧別人臉色呢。”
若眉傲然一笑,背脊挺的更直些:“我告訴你,你別瞧不起小桃,她這是大智若愚呢!不論聽到什麼,看見什麼,不論好的壞的,香的臭的,但凡她知道的,一概全倒給夫人,分毫不留。她在夫人面前自在無忌,沒別的,就這一條,她肚裡就沒半分自己的小心思。說的直白些,她這是至忠呢。”
碧絲又不服氣道:“她笨的很,一點主意都不會拿,離了夫人就一問三不知,又不圓滑,能當的了什麼事?難怪不能管事!”
“不能管事又如何?可夫人喜歡她,信重她呀!”若眉用力戳著碧絲的腦門,“回頭給她尋個得力的女婿,不論在府裡當差,還是外放出去管莊子或當掌櫃,那多少威風富貴呀!傻人才有傻福呢。”說著,她慢慢回憶起來,“我小時候聽爹爹說過,那些有頭臉的王府和公伯侯府的大管事們,在外頭多少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