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捧出她的鏡匣,服侍小沈氏敷脂描眉。
“你這胡粉極好,又貼面,香氣也好聞,比之宮裡的不遑多讓呢。”小沈氏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明蘭笑道,“這不是胡粉,是雲南的茶花制粉後,再摻米粉和珍珠粉,另好些香料。是我先前閨中姐妹的夫婿,閒來無事搗鼓出來的。”
她見小沈氏喜歡,索性叫小桃給裝了一小盒給她帶回去,反正她平日是不大塗粉的。
“你才幾歲,沒事少塗粉,沒的打扮跟個妖精似的,回頭你大嫂定不給我好臉色看。”明蘭看小沈氏拿著那粉盒,十分熱心的樣子,忍不住吐槽。
小沈氏翻了一眼過去:“你倒怕我大嫂!”
“你大嫂人多好呀,我眼紅你可不是一兩日了!”明蘭故意打趣,“我只問你,你大嫂可有跟你提子嗣之事?”
小沈氏低聲道:“從來沒有。還叫我好好將養,總會有的。”
鄭將軍府的大房子嗣繁茂,嫡出的有四子一女,庶出的也有一子兩女,是以從鄭家兩老到大鄭將軍夫婦倆,都不曾催促過什麼。只是小沈氏自己,因夫妻恩愛,深覺對不住丈夫,徒生壓力罷了。
“這話說的是。”明蘭坐到小沈氏身邊,溫言相勸,“你成婚這才兩年呢,且放寬心,別把身子愁懷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吐起槽,“你想呀,你這般事事順當,倘若再三年抱倆,十年生八個,還叫不叫我們這些不容易的活了?老天爺也太偏心了罷,想我生團哥兒那日,還險些叫人給活活烤了呢。”
小沈氏忍俊不禁,指著明蘭恨聲道:“活該!叫你貧嘴,吃苦頭了罷。”
隨即,故意上下不錯眼的打量明蘭,“你別說的自己多可憐,當我瞧不出來的呢!說,一大清早,怎地一臉都是疲態?”
明蘭直覺去摸臉,一邊訕笑著,“沒法子,螞蟻手打社群首發團哥兒整夜的鬧,是以我…”其實不是。
“你再給我裝蒜?!”小沈氏一拍桌子,笑罵道,“你當我是瞎子麼,瞧不出你這是為什麼累的?真一夜沒睡好的,哪是你這幅嬌媚模樣,嘖嘖,都快滴出水來了,怕是折騰了一夜……”說著,她自己也臉紅了,便是·自小在山野放肆慣的,她也說不下去了。
明蘭大窘,瓷白水潤的面頰緋紅一片,連耳朵根子都燒起來了。
話說,哺乳真是一份高危工作,衣衫半解之際,夫妻倆不免動手動腳就上了火;往往是剛餵飽了一個,還得接著喂另一個。一夜身兼兩職,著實辛苦。
“你個沒羞沒臊的,什麼都敢說!”明蘭惱羞成怒,恨聲道,“看我不告你嫂子去!”
小沈氏大樂,著意調侃:“去告呀,去告呀,我看你敢跟誰去說。”
“你,你……”明蘭又氣又羞,平常端莊模樣全無,孩子氣的側背過臉去,怒道,“我不和你好了。以後也不和你說話了!”
她臉頰紅的火燒般,偏面板底子極白,便如西域殷紅的葡萄酒,在雪白的絲緞上暈開了一片,水淋淋的大眼惱怒的瞪著人,好似前日皇后賜下的琉璃燈盞,只一點螢火的光澤,卻晶瑩剔透,琉璃的顏色很豔,每盞都點上燈火,便是豔若桃李的絢麗華彩。
小沈氏看明蘭這幅模樣,頗有些歎為觀止,心裡暗道,難怪顧侯喜歡了。又見明蘭真惱怒了,她也不敢造次,好聲好氣的賠禮道歉,話說明明是她來求安慰的說。
“對了,我這兒有些白茶,還有些零碎的土儀,你順道替我帶回去罷。”明蘭沒好氣道。
小沈氏笑道:“你也忒客氣了;我只愛吃龍井的。”
明蘭十分無奈:“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大嫂的。我要謝她薦來的那班子泥瓦匠。”
“你上回不是已謝過了麼?”
明蘭嘆了口氣,輕聲道:“你不知道。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