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下還如此執迷不悟!趙皇后的臉瞬間扭曲的竟乎猙獰,月光清輝下,忽明忽暗。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裡,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心好痛,好痛。
“皇上不是在外廳和大臣們君臣同樂嗎?為何會來到此處?……皇上?……皇上?!”連喚兩聲,一直緊緊盯著凌初瑜的李君然才抽空瞥了她一眼。
“你先下去。”他鐵青著臉,眼角冷然。
“皇上,這裡風大,酒氣也吹過了……”
“朕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李君然眼底滿含譏誚地斜睨了她一眼,“你怕什麼?怕朕跟朕的秋愛卿花前月下,你心中不快活嗎?”
趙皇后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皇上?!”趙皇后踉蹌地倒退一步。剛剛的話都被聽見了,那,最後那一句呢……趙皇后心中如被寒風掃過,心中一寒。
如若被他知道秋沉落可能是女兒身,先帝當年獨寵的事情必然會重演……眼見聖顏冷凝,再說下去只怕皇上會看出端倪,趙皇后才不甘不願地瞪了凌初瑜一眼,跺腳退下。
月光清冷如水,靜靜地瀉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淡色衣袍靈脩身姿,一個長身玉立身形俊挺,相對無言……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凌初瑜輕咳一聲,嘴角勾揚起淡笑,“皇上,這裡霧濃霜重,不如我們回到席間吧。”只怕再呆下去,園內的太后和老丞相出來,倒是有些麻煩。
李君然緊緊地凝望著眼前的人,靜靜地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眉如遠黛,目若秋水,皓白如霜雪的面容絕美無暇,在月光清輝中更顯玲瓏剔透……
難怪皇后會一再的將他想成假想敵,還說什麼紅顏禍水。可是如果他真是女兒身,穎華又豈能懷孕?心底猝然升起的一抹希望的萌芽,瞬間被現實掐的粉碎。
“皇后跟你說的那番話,別放在心上,她向來都是如此肆無忌憚,頤指氣使的。”李君然輕嘆一聲,負手而立,望著頭上那輪悠悠明月。忿而離去的皇后大概在猜想自己和初宇正花前月下,互訴衷腸吧?可是,有那份心思的只有自己一人,一廂情願,還要藏著掖著不讓眼前的人察覺。想到此,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
“微臣明白。皇上和皇后少年夫妻,自然情分濃厚,只是不明白皇后娘娘怎麼會說出這番話?微臣自知容貌異於常人,男生女相了些,不過堂堂七尺男兒又豈會是紅顏禍水?請皇上明示。”凌初瑜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不然這皇帝執迷不悟,對彼此都不好。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嗓音晦澀。
“皇上不說,微臣又豈會明白?”清靈的瞳眸盯著他,無聲中又帶了點咄咄逼人的氣息。此刻,必須讓他明白自己如今是堂堂兵部尚書,朝臣命官,而不是讓他魂縈夢繞的夢中女神。必須要狠狠地敲碎他甜美馨香的夢……雖然,有些於心不忍。
“就算朕說了,你明白了,又能怎麼樣?!”你能變為女兒身嗎?會心甘情願留在朕身邊嗎?李君然握緊身側的手,面無表情,卻將即將脫口而出表白吞嚥而下。
“恕微臣愚鈍,請皇上明示。”凌初瑜故作認真地盯著他。
對上她無辜的瞳眸裡一片澄澈。
“你——!”李君然氣急敗壞地指著她的鼻子,忽然一甩明黃色龍袍衣袖,半晌說不出話。
只見他冷凝的眸瞳繼而轉為轉為深沉,“走吧。”
一時之間,感到他的眉角閃過一抹深沉的軟弱,刺的凌初瑜心中盈滿愧疚之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他回到群宴之上。
不能逼得太緊啊,暗歎一聲。
回到群宴之上,只見在場的文官依然在冥思苦想,而武將早就放棄了思索答案,一個個喝得面色酡紅,酩酊大醉,有幾個早已經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