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他。我們才會抱著一絲的希望,希望他並沒有搭上這班死亡班機。”
“如果他真的沒搭上飛機,是不是早該撥個電話給你們報個平安。我不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會不知道。”經過一天的時間,棐若已接受桀已經罹難的事實。只是這樣的事實是那般的殘忍,她的心也在知道他罹難的那一刻跟著他死去。
雖然從他們相識到現在的近十年中,總是因為太多的阻隔,讓他們無法真正地相守在一起。但起碼知道他仍舊好好地活著,快樂地活著。但是如今……她不禁悲從心中來,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棐若,你別再傷心了。就算桀真的罹難了,那也是他的命,不能怪任何人。”江茹儀反倒是安慰著她。
“可是他不能如此不負責任地丟下我們母子呀!我愛他,一直都愛他。不論是爸逼我離開他,還是他不要我,我從不恨他,我恨的只有我自己,無法讓他真心地愛我、信任我。”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對你的愛不比你少,從你帶著孩子離開他的那一天晚上,他就知道他錯了。他用盡所有辦法找尋你們母子,但是你們就像在這個世界平空消失般。他在報紙上登過無數次的尋人啟事,只是從沒有迴音。”
“我知道他在找我,也知道他用盡所有他所用的藉口。我曾經回過孤兒院,看見院長身體無恙,才又離去;也知道你們登了他出車禍的事,我曾經請人幫我打電話問,知道那是假的。這兩年我都待在鄉下的一個小漁村,平常就靠著寫作過生活,雖然日子過得沒以前的富裕,卻很平靜,很有尊嚴。”
“原來是這樣,難怪大家找不到你。”
棐若充滿愧疚,默默看著沈則剛。眼中的哀悽讓他在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再看他緊緊抱住小安,好像在茫茫的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有了一絲的希望。她不禁悲哀地想著,這個孩子曾是他要她去打掉的一個生命,如今又好像他的一根支柱。
她該走了,這個地方從不曾真正地屬於她,不管是在桀生前,或是桀死後,她都只屬於一個過客。她走過去,抱過兒子,“爸、媽,我該走了。”
“你要走?”沈則剛不相信地問她。
“嗯,我從不真正屬於沈家的一分子。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忘記小安是沈家的骨血,我會常常帶他回來看你們的。”
“棐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難道就不能看在我們喪子之痛,留下來陪我們。還是你到現在還恨我,恨我當年用權勢拆散你們。”沈則剛知道會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從沒恨過您,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不會去怪任何人。”從小她就是一個十分認命的人。
“棐若,留下來吧!”江茹儀也加入了挽留的行列。
“你們不要為難我,現在的我沒有任何資格留下來。”棐若十分為難。
“怎麼會沒有資格,單憑你是小安的媽媽,還有其實你和桀並不算離婚。”
“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書。”
“那又怎麼樣?桀他一直沒有到戶政事務所登記,所以說你們並沒有真正的離婚。”
“這怎麼可能。”
“不管怎樣,在還沒找到沈桀的遺體之前,你和小安就留下來陪我們兩老,好嗎?”江茹儀對她動之以情,她知道棐若一直都是最善良的女孩,“留下來吧!”
棐若看看她,又看看沈則剛,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世上還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悲哀的事。而今他們不過想留下惟一的血脈在身邊,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們,她點點頭,“好吧,我讓小安留下來陪你們,我過些日子再來接他。”她把孩子交給沈則剛。
“你誤會我們的意思,我們並不是要跟你搶孩子,我們希望你也一起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