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大睡。
朱高熾無語了半天,把頭扭過去看著近在咫尺的朱棣:“別裝了,知道你已經醒了。”
朱棣閉著眼睛準確無誤的在他唇上偷了個香:“還早,再睡會兒。”
朱高熾沒有說話,只是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聽話的繼續睡覺。
朱棣沒見過他這麼乖,倒是有點不適應起來。
過了半晌,朱高熾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可沒想到朱棣反而睡不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朱高熾突然聽到朱棣說了句特別煽情的話:“父王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抱著你睡覺了。”
朱高熾的瞌睡一下子就飛了個乾乾淨淨,明明感同身受,又不想憶起那段時間的痛楚,於是仰起頭,佯裝惡狠狠的說道:“所以你現在抱著就不想撒手了是吧?”
誰知道朱棣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對,不撒手。這次天王老子也別想讓我撒手。”
朱高熾滿頭黑線。
朱棣挑挑眉:“難道你這次來不是要跟本王同生共死的嗎?”
朱高熾額頭掛汗,心想他怎麼知道了?
朱棣繼續道:“所以你也不行。”
朱高熾茫然。
朱棣敲頭:“就是你要我撒手,我也不會撒手。”
朱高熾捂著被敲的腦袋點頭如小雞啄米:“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朱棣笑眯眯:“本王沒說自己是君子。”
朱高熾:“……”
於是,這一回合,朱棣勝。
朱高熾氣結,閉上眼睛再不說話,卻怎麼也無法進入到睡眠狀態。
兩刻鐘後,朱高熾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年關近了,我們是不是該班師回去了?”
“唔。”朱棣發出個模稜兩可的的單音節。
朱高熾又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上次都走到北平門口兒了都沒進城。但天寒地凍的,將士們跟著你出來大半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嗯。”朱棣繼續以單音節回應。
朱高熾嘆了口氣:“上次接到戰報,母妃直接就暈倒了。怎麼說,也該回去讓她知道你平安。”
朱棣皺眉:“不是有傳訊息回去?”
“可沒見到你好好在眼前,母妃總歸是不放心的。”
朱棣這次連單音節都省了,直接沉默。
朱高熾以為他不會再出聲,正要再開口,朱棣卻突然說話了:“放心,她不會擔心的。她擔心的人不在這裡。”
朱高熾滿頭問號,但礙於他們三人詭異的關係,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他記得當初太子朱標駕薨,他們去應天奔喪之時,他有在門外偷聽到朱棣跟徐儀華的對話。好像就是說的徐儀華心中其實另有其人。他還記得朱棣告訴她那個人的船末時開,然後徐儀華就直接飛奔出去了。
他不知道徐儀後最後到底有沒有去見那個人,而由於他們談話的時候說到那個人都是以“他”來代替,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誰。
來東昌之前,徐儀華說了句“是我對不起他”,現在想起來,估計說的就是跟朱棣夫妻二十載,可她的心裡,卻從始至終住著另外一個人。所以她覺得對不起朱棣。
那當初為什麼又會嫁給朱棣呢?朱棣明知道她心裡有別人,而且看起來那個“別人”跟自己關係還不錯,又怎麼會奪人所愛,娶了徐儀華呢?
這其中的關係千絲萬縷,好像複雜得很。而這個故事,朱棣要是不說,他恐怕很難從徐儀華口中得知了。
但不管怎麼樣,知道徐儀華心中有別人,他心裡的愧疚倒是少了一點兒。
朱棣沒再說什麼,只叫他起床,然後下令全軍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