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午卻是連著倒退兩步,抖抖縮縮的說著:“這我可不敢。我去找我爹來。“說話間,便是一溜煙的跑了。
除了那群喋喋不休的和尚,此時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放在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的棺木上。沒人走,也沒人動。就連餘巳易也張著嘴,愣住了。
當餘辰午帶著餘慶年一小跑進靈堂的時候,恰巧爆出了餘未寅一聲尖銳刺天的哭聲。本就是慘兮兮的靈堂更是瀰漫上了一層悲涼的氣息。供臺上的香燭早已被餘未寅踢翻在地,蠟油撒了一地。
餘慶年摸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便是立刻吩咐人將餘未寅從棺材中拉出來。只是,這樣大不敬的事誰都不敢做。餘慶年恨恨的罵了一聲,自己是微微顫顫的走到了棺材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妹,你莫要讓你爹最後一乘走得不安心,趕緊出來啊。“
“是啊,你再不出來,他們就要蓋棺了。“
餘巳易也是附和著,卻是被餘慶年狠狠地白了一眼,啐到:“胡鬧!“
可那棺材裡的餘未寅哪裡理會他們,只管自己放聲大哭。棺木中彷彿有樟木的清香味,父親的四肢已經冰冷僵硬的如石頭,瘦削的臉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皮包著骨,眼皮都不抬一下。餘未寅趴在餘慶豐的身上,緊緊的抱著他。可他卻再也聽不到了。
眼瞧著事態愈發不受控制,餘慶年把心一橫,將將戰戰兢兢的走到棺材邊,只聽得餘未寅止了哭聲,沙啞著嗓喃喃的說道:“爹。女兒不孝,女兒不孝啊。竟是沒送到您最後一程。“
餘未寅撕心裂肺的說著,卻是叫在場大多數人溼了眼眶。餘巳易更是嚎啕大哭起來。就連餘慶年亦停下了腳步,低頭用袖抹了抹眼淚,又是輕聲的說道:“大妹,你出來吧。你爹從沒怪過你。“
“大妹,大妹,你聽到了沒有。”餘巳易此時亦到了棺材旁,拍著棺材焦急的叫著。
他甚至是要抬腿自己也跨進那沉寂的棺材中,卻是被餘慶年一把拉住,“巳易,可萬萬使不得啊。”
“放開我。二叔。我大妹還在裡頭呢。”
一邊是餘慶年的制止,一邊是餘巳易的執拗。一對叔侄卻好似快要在這靈堂中打起來了。餘慶年只覺得心亂如麻。彷彿天旋地轉,分明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自己走開了這一下,就成了這模樣呢。
這雖是深宅大院,可訊息流通卻是奇快無比的。就在這當口,老乘著椅轎已然到了。由連媽媽扶著,老環顧一圈這亂糟糟的靈堂,臉色鐵青。只見老握著柺棍的手不住的發抖。隨即,‘咚咚咚’的幾聲。她將柺棍叩向地板、一下又一下。
這樣沉悶的聲音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老身上,本是竊竊私語的一眾賓客,齊刷刷的將眼神看去老那兒。頓時,整個靈堂除了餘巳易突兀的叫嚷之外,鴉雀無聲。
“祖母,我大妹在裡邊兒沒動靜了。我二叔還不讓我看。”這餘巳易一見到老,終於是停止了同自己二叔的糾纏,轉而快步跑到老身邊,嚷嚷著。
老略是一皺眉,低聲喝道:“閉嘴,退下。”
要說這老雖是常年禮佛不問世事。可該有的威嚴一樣都不缺。只是這麼一句話,便叫這如脫了韁野馬般的餘巳易徹底禁了言,乖乖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隨即,老又是將凌厲的眼光掃向所有人。卻是叫所有人都瞧得不知如何是從。
“這是沒人管了嗎?”
當家主母的威嚴,自然不可小覷。說話間,她的眼神看向周若容,只見周若容原本白皙的臉龐徹底成了慘白。
“回老的話,夫人昏倒了,剛進屋休息了。”
“哪位夫人,大夫人還是二夫人?”說話間,老仍舊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周若容。
便是傻都能瞧得出老的話中之意。這周若容就連做夢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