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天下也無不散之宴席。他與海寧能建立起如此深厚的感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期待,算是意外的驚喜,也應該知足,再耗下去,就是拖累……其實,早應該放手的。
……
臨行前一晚。
&ldo;我房間的窗子破了。&rdo;海寧把自己的被子鋪在周奕的床上弄弄整齊,對著旁邊反應明顯有些遲鈍的周奕隨口解釋道。
&ldo;呃?怎麼沒找人修?&rdo;
海寧輕描淡寫,&ldo;我忘了,反正明天我就出發了,在你這裡湊合一晚上得了。&rdo;
&ldo;哦,那……好吧!&rdo;周奕拉開被子自己鑽進去。
其實這套宅院裡,若說找不到一間臨時臥室是不可能的,海寧的藉口端的光明正大的是個藉口,但是周奕沒有深究這後面的動機,某些事情是他的禁獵區,讓他下意識地避開,或者說,他已經習慣讓自己無視。
海寧也鑽進被窩裡,回頭淡淡吩咐,&ldo;說好了,不許擠。&rdo;
&ldo;……&rdo;
……
終於等到他睡沉。
借著月光,海寧撐起身子,靜靜地看著周奕緩緩起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他抬起手在周奕的臉的上方劃過,看著投在牆壁上陰影,好像撫摸著一樣。
輕輕靠近一點,海寧幾乎可以聞到一種淡淡的夾雜藥味的薰衣糙香,濃密且卷翹的睫毛,玫瑰色的嘴唇泛著水光,在牛辱一樣渾白的月光下有種朦朦朧朧的味道。
起碼要分開幾個月……等周奕處理完這邊的家產……
只是幾個月而已,但不知為什麼……心很慌……海寧看著他,心不可抑制驅使他越靠越近,某種念頭越演越烈。
每每靠近一寸,心總是不由自己的提升到喉嚨,每每要使出渾身解數才安撫下去。身上熱得好像要燒起來,嘴巴喉嚨越燒越幹,海寧不停的用舌頭舔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從來不知道自己對這一刻抱著怎樣難以名狀的企圖。
從不想這樣偷偷摸摸的,但……
唇輕輕地印下去……柔軟濕潤的,帶著香甜的味道,美好得讓他沉溺。
周奕幾不可聞地輕輕咕噥一聲,扭擺身子,海寧倉皇分開,心跳快得有些呼吸困難,他狼狽地喘了幾大口氣,看周奕沒有驚醒的跡象才慢慢重新躺下。
拉開被子,把兩人嚴密的罩住,胳膊隔著棉被把周奕牢牢抱住,讓他枕在自己肩頭……自己則把臉埋在那一頭墨黑柔軟的長髮裡,聞著熟悉的味道。
軍營裡兩年軍奴生涯,他本以為會是糾纏他一輩子的夢魘;對於同性間的接觸,他曾分外的反感抵制,但這一切在周奕的影響和感染下,噩夢般的經歷變得那麼微不足道,抵制碰觸的心思也顯得多餘可笑。
……
&ldo;為什麼要生氣?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多無聊的情緒。&rdo;
&ldo;人與狗的區別就在於,狗能咬人,人卻不會咬狗。你確定你要變得跟他們一樣?&rdo;
&ldo;嫌棄自己?還是在嫌棄你父親兄長捨棄自己性命,換給你的萬分之一的生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