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知。便是真的白痴容書兒,只怕也未必能知。
清遙的聲音也漸漸縹緲了:“因為我家參與了政事。當年當今皇上只是秦王,皇太子卻是李建成。李建成對東方家很是照拂太子青眼,我祖父和父親自是盡力相報。太子府裡用的兵器,倒有一半是我家暗暗為他鑄造的。”
“當時容世伯便已跟我家十分交好,我家為太子做的事自然沒能瞞過他去。當時他便勸我們,但得保眼前平安,莫再求大富大貴,方是長久之道。可惜祖父與父親當時已經騎虎難下,便是欲抽身退步,亦是晚了,人人都知東方家是太子一黨,一旦退身,只怕立時不容於其餘勢力;何況既知曉太子極多秘密,太子又豈肯輕易罷手?”
“容世伯知道我們的難處,長嘆一聲,說既已如此,不如他便改投秦王一系,如果東方家出事,他方可力保;而便是秦王出事,想來東方家也不會置之不理。”
“容世伯以他傾國財富,為秦王提供了極大便利,因此深得秦王信用。而太子秦王之爭,也愈演愈烈,終於釀成了玄武門之變。”
玄武門之變!
我動容。
多少次聽到歷史上這個故事了,它是英明一世的李世民唯一的瑕疵,只怕還是心中永遠的痛。因為他殺的,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兩個親兄弟。
“你們家,也就是玄武門之變後落了難,對吧?”我輕輕撫著東方清遙的肩。
清遙搖頭,黯然道:“玄武門血流成河時,我的父親和叔父,當時就隨在太子身側,給秦王的人亂箭射死了。隨即東方家上下人等,俱被些莫須有的罪名下了獄。是容世伯出面疏通,又親自向已掌了大權的秦王求了情,才放了出來。” 。 想看書來
第二十四章 舊事(2)
清遙嘆道:“這就是政治啊。如果不是容世伯目光遠大,只怕東方一門,早就絕了。”
怪不得東方清遙明知容書兒是個傻子,也毫無怨言接納下來,並願真心以待。容錦城當時的救人之法,實際上是個不小心便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的下下策,若非真心為東方家,絕不可能擲下這個賭注。
我不禁很佩服我那個看似有些蕭索的容家父親了。離家這麼久,也不知他有沒有想我,我卻有些想他了。
清遙轉而向我笑道:“容世伯在秦王登基之後,未求任何封賞,悄悄回了洛陽,做他的陶朱公,雖保持著自己在朝廷的一分勢力,卻始終不再公然露面,尤其在立嗣方面,從來不置一詞。太子和魏王這兩個最大的皇位候選人,知道他在今上心目中地位不低,都曾設法拉攏過他。跟太子走得極近的趙節,就千方百計地娶了容府的大小姐,可惜容世伯雖是讓他們成了親,卻還是跟他們保持著距離。魏王猜不透容世伯的想法,才又派蘇勖透過我去遊說。”
清遙微笑道:“蘇勖雖未成功,卻讓我知道了,原來我的妻子,是個一等一的人物。不過我就是奇怪,容世伯這般機敏的人,為何會由著自己的側室庶女,把自己的嫡女欺負了去?”
這個話我也難以回答,只是喃喃道:“如果我告訴你,那次落水後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讓我突然變得清明,你信嗎?”
清遙認真看著我,然後將我擁在懷裡,道:“我信。”
我繼續喃喃道:“不要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清遙低低道:“好,只要你是我的書兒,我才不管其他的。”
他輕輕吻我,我卻茫然,我真的算是書兒嗎?可我不是書兒,誰又是書兒?我閉上眼,靠著清遙的懷,感覺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心下漸漸安妥。
第二日,我遣了剪碧去告知絡絡泣紅之事,好叫她放心。
剪碧去了半日,回來道:“小姐聽說此事,高興得不得了呢。可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