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涵虛跟在他們後面,便想進去,那知客道:“白公子,祝大哥,這位朋友是和你們一起的嗎?”那姓白的少年看了谷涵虛一眼,似乎有點詫異,說道:“請問這位朋友高姓大名。”原來他從谷涵虛精華內蘊的目光,業已看出了谷涵虛是個內功高明之士,是以說話相當客氣。
谷涵虛道:“小人是個走方郎中,賤名不足以汙清聽。”
那三個黑衣漢子卻沒有這個眼力,很不客氣地說道:“誰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不認識!”
成家的僕役一聽谷涵虛和這兩批人都沒關係,便即上前攔阻。那姓白的少年本來想給谷涵虛說兩句好話的,便轉念一想:“我又不知他的來歷,何必多管閒事?”於是不發一言,默默地便跟知客進去。
谷涵虛道:“我不是告訴你們我是走方郎中嗎?貴府辦喜事,我來賣藥,請你們讓我進去吧!”那些惡僕紛紛罵道:“混帳,混帳,你是有意來觸黴頭的是不是?”
姓白那少年和祝氏三雄此時已經踏進內院,和他們相識的人很多,紛紛上來和他們寒暄。
谷涵虛忽地隱約聽得有人說出“搶親”字,不禁心頭一動,連忙豎起耳朵來聽。說話的聲音很輕,原來是祝氏三雄中的老二和一個人躲在一角偷偷議論。谷涵虛有聽風辨器的本領,能夠在諸聲雜喧之中,“捕捉”他所要聽的那個聲音,但由於賓客實在太嘈雜了,聽起來還是十分吃力。
只聽得祝老二跟著輕聲笑道:“這可真是無獨有偶!”此時成家的豪奴正在攔阻谷涵虛,罵他來觸黴頭,中間一句話谷涵虛聽不清楚,跟著聽得那個人說道:“哦,原來冀北道上也有這樣一樁事情。”祝老二道:“是呀,成莊主也就是黑石莊主,所以我說這豈不是無獨有偶嗎?”
那豪奴見谷涵虛不理不睬,大怒說道:“你裝傻嗎?滾出去。”不但動口,而且動手來推谷涵虛了。
不推自可,一推之下,只聽得“卜通”一聲,倒下來的不是谷涵虛,而是那個豪奴變成了滾地葫蘆。
原來谷涵虛因為事情緊急,已經放棄混進去的打算,決定硬闖了。他有“沾衣十八跌”的武功,若非手下留情,那個豪奴吃虧還要更大。
那個豪奴躺在地上破口大罵:“豈有此理,你這小子打人!”谷涵虛笑道:“你彆著慌,你若受傷,待會兒我給藥醫你。”雙臂一振,又跌翻了幾個豪奴,立即便往裡闖。未曾倒的知道厲害,只敢大呼小叫,卻沒一個人敢上去攔他。
恰巧就在這個時候,鞭炮噼噼啪啪地響了起來,禮堂中八音齊奏,新人正在“上堂”了。
喧鬧的聲音給鞭炮聲和樂聲蓋過,裡面的人也不知道外面在鬧些什麼,只道是無關輕重的小事,大家忙於觀禮,也就沒有人來管了。
谷涵虛在煙霧的遮掩下鑽進入地,徑入禮堂,想找那祝老二,卻沒有找著。只聽得祝老大說道:“咱們來得正是時候,我還恐怕趕不上拜堂呢。”
旁邊有個人小聲說道:“本來是午時行禮的,聽說新娘子不願出來,所以才拖到這個時候。想必是已經費了許多唇舌來勸她的了。”
谷涵虛心裡想道:“肯出來拜堂的,只怕多半不是嚴烷了。但既來到,總得查個水落石出。”心念未已,只見新郎和新娘已經一同出來,那新娘子是有兩個健婦扶著的,顯然是遭受挾持的了。
贊禮的唱道:“蠟燭光光,新人上堂,百年好合,五世其昌。新人拜天地,一拜,拜……”“拜”字剛剛唱出,突然變作了一聲尖叫。原來是谷涵虛從人叢中撲出,閃電般地插進了這對新人之間。贊禮這人是個教蒙館的老學究,驟然看見谷涵虛這滿面猙獰恐怖的臉孔,谷涵虛並沒打他,他已是暈過去了。
谷涵虛一手抓著新郎,一手揭開新娘的羅帕,心頭卜通通地跳,一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