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乘坐戰船的人,他們只是待在船而已,這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有任何在水和人作戰的概念,這些所謂的「戰船」也幾乎沒有在水接敵的能力,設定在甲板的幾臺重型弩和小型投石機此刻派不一點用場——
操作它們的人甚至看不見敵人在什麼地方!
說到底,船隻對於這支聯軍而言也只不過是運載工具而已,他們真正想像的戰鬥應該是船隻靠岸之後讓騎士和士兵們岸廝殺——和以往的每次「戰爭一樣」。
而且平心而論,貴族戰爭時也應當如此,塞西爾人甚至應該主動讓開一段河岸,好讓聯軍計程車兵們能夠下船並整理好陣型。隨後再進行堂堂正正的騎士對決和軍陣交鋒……這才是貴族之間進行戰爭的規矩!
可是現在……這到底算什麼?!
塞西爾人到底在幹什麼?這是塞西爾人幹的麼?
法郎寧·培波茫然地站在搖搖欲墜的船頭,看著自己家族多年積攢下來的船隻一艘接著一艘化為四散的碎屑沉入水,死去兵卒的血液則在那些仍然漂浮的殘骸之間染出一片刺眼的鮮紅,身穿沉重板甲的騎士和身穿厚重長袍的法師們在鮮血、殘骸、屍體之間掙扎著,一個接一個地被白水河湍急的流水吞沒,他甚至眼睜睜地看著洛克斯瓦爾子爵,一個以優雅、沉穩、智慧聞名的正統貴族抱著一塊破碎的木板在他眼前沉沒。而子爵家族鮮艷的旗幟到現在還飄在不遠處的水面……
「到底……發生了什麼?」培波伯爵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現實的劇變超出了他的理解,他突然感覺眼前這一幕成了一場光怪陸離的荒誕戲劇。而他站在這難以理解的戲劇舞臺,他用力閉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把這一切感知都遮蔽掉。並回憶著自己城堡舒適的天鵝絨大床,幾秒種後,他張開眼睛放開耳朵——
柯蘭多夫男爵死不瞑目的屍體在他眼前沉了下去,和洛克斯瓦爾子爵沉在同一個地方。
「完了,全完了……」
不管這場災難是從哪來的,此刻都全完了。
在這時,法郎寧·培波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了遠處發生的事情——
他看到落水計程車兵奮力遊向河岸,而河岸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大量穿著怪盔甲、手執怪裝備的戰士,這些戰士用手臂裝備的怪東西指著那些遊岸的聯軍士兵,並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捆綁起來。
是塞西爾人——他們用無法理解的方式摧毀了整個聯軍艦隊。
「大人——大人!」
親隨騎士的高聲叫喊把法郎寧·培波驚醒過來,這個騎士被爆炸的餘波所傷。
此刻滿臉是血,他拉著培波伯爵的手,急切地搖晃著:「大人!快走!乘小船快走!」
培波伯爵終於反應過來,不管怎樣的驚愕、恐懼、緊張此刻都讓位給了求生的慾望,他立刻便跟著騎士向停放逃生船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詢問:「科帕尼子爵在哪?!」
「科帕尼子爵死了——不知道怎麼死的,身一點傷都沒有,但內臟都碎了!」
騎士大聲喊道,「還有很多人和科帕尼子爵站在一起的人都死了,他們恐怕是被詛咒殺死的!」
培波伯爵感覺自己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本肥胖的身軀此刻竟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三兩步竄到了停放救生船的地方,他和騎士一起跳了去,並招呼著附近計程車兵:「快划船!快划船!」
救生船脫離了大船,划船的槳手拼命揮舞著船槳,讓小船在連續不斷的爆炸水柱發瘋一般逃竄,很快便逃離了爆炸最密集的船隊段區域,培波伯爵看到在船隊末尾的大船們正在拼盡全力地轉向——
它們笨拙而遲緩,哪怕有魔法符的輔助和槳手的努力,恐怕也很難逃離即將覆蓋到頭的爆炸了。
只有幾艘大船和十幾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