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緣,我已將你帶至此處,算是圓了你我這初次相遇的緣分。你若想拜師,得與師父有緣,在那之前,你須得靠自己的本事見到她。我不幫你,不可幫你,幫你反而誤你。你可懂?
但、這樣的相遇真讓我有些期待能在莊園中再見你。眼下天色將暗,你抓緊時間趕路吧,若你真能到達莊園,那你我也就不只這一面之緣了,到時我會盡可能幫你達成願望。”
“為何要幫我?”阿九心生疑問,此時在她看來,世間無一人足以使她信任。
朔夜笑答:“不是說了,你我有緣。”
“僅是有緣?”
“僅是有緣。”
阿九並不相信朔夜的話,但她本就要上山,而對她來說再陌生不過的朔夜給了她這樣的承諾,她且聽著也是可以的,反正她早一無所有,自然早就無畏了。於是她獨自前行,朝著朔夜粗略指給她的方向一直走。
這一年,朔夜二十三,剛學成駐顏術不久。時雨前兩日接到一封飛鴿傳書而離山,許有一、兩月不會回來了。她走前交代,山上的事情盡數由朔夜做主,唯有一件除外,便是朔夜不可擅自決定任何人的去留。
朔夜向來很聽時雨的話,所以她果真沒有再幫阿九尋找上山的路,不過她給了阿九一道符,說:“你若實在找不到上山的路,便撕了它,那時我會知道你在何處,會來帶你下山離去。”而後她看著阿九朝前走,待阿九走遠,她也都回去了。
回到莊園,朔夜找到在莊園內做工的人,說是若有人半夜裡來了,便快些告訴她,不可怠慢。大致半個時辰之後,鶯時氣呼呼地回來,坐到朔夜對面數落朔夜竟將她這個親妹妹丟在山裡,自己回來了。朔夜給妹妹端了茶,連聲道歉,然後把有關阿九的事情講給她聽了。
“山上竟有野獸……”鶯時聽了表示意外。“若以後再有人進山被野獸襲擊可如何是好?”
“我已叫你三師姐和四師姐去處理,這事不必擔心。”
鶯時笑了。“凡事你都能在第一時間作出決定,難怪師父對你喜愛不已。”
“怎麼,你這是在吃醋?”
“我可不會。”鶯時聳聳肩:“不過我那三個師姐就不見得這麼大方了。”
鶯時的三個師姐,說來學的東西比朔夜多好幾樣,卻沒有哪一樣得了時雨真傳。只有朔夜學得專精,幾乎是時雨傾盡所有去教她。時雨曾應承過會將畢生所學都教授與她,只要她願意學。
都是時雨的徒兒,偏生只有朔夜是時雨極喜愛的,喜愛到即便朔夜不是大弟子也都能有此時這般風光。如此,別的人如何能不眼紅?不過幸在朔夜平日也夠疼愛自己的師妹們,由是她們再嫉妒,卻也很尊敬這位大師姐。
山中的夜晚甚是嚇人,特別在這連蟲鳴都極少,月光都難以透進來的的翠雲山中。阿九一連整日都在山中度過,早在被野狼襲擊時便快耗盡體力的她,此時真恨不得隨地倒下,可她哪裡敢停留在這寂靜得可稱詭異的地方?趕路竟成了唯一能用來壯膽的事情,於是她不停走,追星逐月一般不停走,忘了口乾舌燥,忘了飢腸轆轆。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那傳聞中的莊園,只是那裡大門緊閉,在這山頂上顯出一些個不喜生人的感覺。
實在太累,阿九又不好打擾莊園內那些人的半夜美夢,只好靠著牆根坐下來。既然已經到了終點,她多少鬆懈下來,加上山頂為了修建莊園而砍去大量翠竹,月光毫不吝嗇地投映下來,教阿九安心極了,所以她本只是想著坐著休息一下,卻很快就熟睡過去了。當她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而她所在的這屋子裡並無他人存在。
“這裡是……?”阿九從床上下來,看見桌上有一壺水,那一股在昏睡中暫時被遺忘的口渴感覺瞬間爆發出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