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你看,現在都九點半了。」安怡然指著自己的手錶,煞有介事。
「你手錶壞了。」薄時深一眼就看穿了鬼丫頭不想上學的小把戲,敲敲她頭,調回到正確時間。
安怡然噘起能拴驢的小嘴,逃學計劃10,失敗。
快到安和橋街時,安怡然再一次眨著古靈精怪的大眼睛,「垂死」掙扎:「舅舅,你好長時間沒陪我玩了,咱們今天去海洋館吧?」
「海洋館週末再去,告訴舅舅為什麼這麼不想上學?」薄時深放緩聲音。
安怡然小大人似的嘆氣:「因為上學不自由,不能像在家一樣,想幹就什麼就幹什麼。」
原來如此。
以前安怡然年紀小,幼兒園的老師又都順著她,她每星期去上學時都是高高興興的,很少出現這種牴觸情緒,而現在,大概是真的長大了點,鬼主意一天比一天多,竟然頭頭是道地和他講起了自由,依他看,分明是這小丫頭週末瘋玩了兩天,心思還沒收回來。
薄時深多少能理解小丫頭這會兒想要偷懶的心情——和節後不想上班的社畜一樣,週一綜合症。
「我記得你們老師通常並不限制你們的活動。」薄時深輕挑眉,「你在幼兒園也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安怡然奶聲奶氣說:「可幼兒園沒咱家大。」
薄時深:「」
這話說的倒也是事實。
所以,這鬼丫頭是在責怪家裡給她建造的「後花園」還不夠撒野嗎?
薄時深一時無言以對,正在思索擴園的可能,安怡然又眨著鬼精鬼精的大眼:「舅舅,反正幼兒園是我們家開的,我今天是不是請個假就可以不用去啦?」
家裡有點錢就是逃課的理由了?不學好。
薄時深把安怡然從膝蓋上扒拉下來,抱起她下車:「公司也是我們家開的,我可以不去上班嗎?」
「不可以。」安怡然摟著他的脖子,小臉認真,「舅舅不上班,家裡就沒人賺錢了。」
薄時深:「」
很好,家族地位一目瞭然,他就是整個大家庭的賺錢機器,不僅養著碎鈔的吞金獸,還養著醉心科研視金錢為糞土的安怡然爸媽。
搞得薄時深都快忘記了,他爸沒仙逝之前,他也是個為了不繼承家產努力學習的知識分子。
「你不上學,老師們就沒法賺錢,會失業。」薄總裁以商人的本質還治其人之身。
安怡然糾結地「啊」了一聲,好久,才大無畏似的昂起小腦袋:「那好吧,我不捨得老師失業,我還是去當拯救園丁的公主吧。」
說完,從薄時深身上下來,邁著歡快的小短腿衝進門口老師懷裡,甜甜地喊了聲「anne老師」,抓著老師的手,秒變嘰嘰喳喳的小麻雀:「anne老師,我好想你呀,我週末去看了美人魚,美人魚姐姐和你一樣好看呢」
一口流暢英文甭提多奶,配上抹了蜜似的小嘴,甜得老師全程笑出大白牙。
圍觀變臉全程的鄭景:「」
果然,是他天真了,鬼丫頭嘴裡的好聽話都是騙人的,什麼帥啊美啊,屁,就是她哄著人玩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比川劇變臉都厲害。
這世界上,小魔女的嘴,綠茶的套路,渣男的情話,以及一克拉以下的碎鑽,統統不值錢。
薄時深早已經見怪不怪地上車,留下鄭景對著被安怡然誇好看的普通路人老師懷疑人生,有一瞬間,甚至有種強烈的預感,不久前安怡然拼命安利他的真人版白雪公主,怕不也是個平平無奇的背影殺手。
溫窈窈在去愛洛的路上打了個噴嚏。
昨晚淋了一身雨回到的宿舍,早上起來就有些鼻塞,她沖了杯感冒沖劑,重新躺回床上想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