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這不符合勞動法嗎?
還沒開口,見男人淡淡看她:「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溫窈窈斟酌措辭,正在想如何委婉地維護自己權益,話音未落,被男人攥住手腕。
「那就這麼定了。」男人攥著她往外走,「你下午也說了,你對愛洛沒有任何不滿,非常滿意現在這份工作。」
溫窈窈稀里糊塗地被男人繞進圈子,滿腦子都是「誒,這話是她說的,好像邏輯上也沒啥毛病」,直到男人帶著她在一輛車前站定,才醒過神,脫口而出:「你該不會現在就要帶我回幼兒園加班吧?」
並無此想法的薄總裁微愣,忍俊不禁的笑意從眼尾蔓延開來,慢悠悠開口:「如果我現在讓你回去加班,你去嗎?」
溫窈窈猶豫一瞬,誠實地點點頭。
見她單純得人拿個麻袋都能把她哄進去,薄時深沒繃住,方才清淺的笑愈發明顯,臥蠶分明。
他發現了,少女的硬脾氣只體現在某些特殊場合,比如發燒、停電等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其他時候,都軟得像棉花糖。
溫窈窈從未見過這樣的薄時深,好像千里冰封的雪原一夜融化,溪水從地下潺潺流出,繁花生樹,草長鶯飛。
她像是被下了蠱,心神有片刻不受控的意亂情迷,迷失在他眼底漩渦。
直到一陣風過,她才陡然驚醒,慌亂地咬著唇,避開他的直視:「你、你笑什麼?」
「笑——」男人忽地傾身,一偏頭,低沉的音色就落在了她耳邊,「你長得好看。」
酥酥麻麻的呼吸朝她席捲而至,清冽的微癢,在她身上帶起一陣抑制不住的輕顫,男人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星眸深邃,劍眉上揚,美好得恍若人間四月天。
太近了。
近到她能清楚聞到他身上混著烈陽的味道,冷冽不再,異常柔和。
溫窈窈本能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能罵人?」
薄時深:「」
唔~直點好,不會被別的男人花言巧語騙走。
「我說的實話。」他直起身,在少女隨手紮起的丸子頭上揉了下,拉開車門,「上車,我送你。」
溫窈窈睜大眼:「真要現在就去加班?」
難怪剛才沖她笑!還笑那麼好看!一定是想讓她心甘情願地免費勞動!
他怎麼能這麼犯規呢,都學會披上親切的羊皮偽裝自己了。
薄時深失笑:「加班這事兒不著急。」
剛恢復好,哪能真的加班,就算她心甘情願,他也不願意。
「先養好身子。」男人單手撐在車頂,垂眸看少女的眼神像看待宰的小綿羊,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完,沉聲吩咐司機:「去愛洛。」
溫窈窈一噎,在心底小小聲說了句「可你現在不還是要帶我回幼兒園」,不過沒敢說出口,就跟所有隻敢在背地裡吐槽老闆的社畜一樣,心底再不滿,老闆發的群訊息依然回得積極。
唯一區別大概就是她對加班並沒太大牴觸。
反正回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多工作多充實自己。
一路無話。
舒服的堪比豪華按摩椅的車子平穩前行,溫窈窈規規矩矩地坐在後排,看著窗外街景打發時間,然而,不知是吃飽了就困的生理反應,還是車裡環境太安逸,她竟然一不小心地在男人的餘光注視下打了個盹兒,然後,頭一點一點地歪向車窗,沒心沒肺地去見周公。
梧桐樹隨長風搖曳,在疾馳倒退的柏油路上留下斑駁,薄時深不動聲色地靠近,胳臂伸長,手指小心翼翼地貼著車窗插進去,護住少女時不時撞到玻璃的額頭。
動作細緻且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