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古玩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一個即將垮掉的夕陽行業而已。” 趙天賜擺擺手,“臨安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古玩不是產業,而是一種文化。” 我反駁道,“如果你覺得古玩即將垮掉,那我覺得古玩不會垮。” “那你就看好吧,之後鶴州也會跟臨安城一樣,古玩只會消亡,不會延續。” 趙天賜回答道,“不過按照我以前在京城看到的,古玩只是有錢人的玩意兒。” “你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擺脫這個怪圈的。” 他補充道,“這就是發展,這就是大勢,賺錢,永遠是商人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守著一個即將消亡的破產業。” “人各有志,既然趙老闆你沒有這方面的興趣,那就按照你喜歡的去做就行了。” 我說著靠在車座上,看了看窗外。 “看來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古玩,太佔地方了。” 趙天賜緩緩開口,這算是圖窮匕見了。 “那你為什麼要幫忙拍電影?” “留個紀念罷了。” 他說著大笑起來。 “沈凡,你應該知道,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動物。” “把森林砍禿,隨後又懷念過去的森林是多麼美好。” 趙天賜的眼睛盯著我,“一邊砍樹一邊又紀念著過去有樹的時候,這就是所謂的情懷。” “未見得。” 我緩緩開口道。 從他的眼睛裡我已經感覺到了。 趙天賜,想要把鶴州翻天。 就如同臨安城一樣,古玩變成夕陽產業最後慢慢消亡。 他來參與拍電影,就是為了給後人留一個紀念,讓他們知道以前有個產業叫做古玩。 “不如我們就鬥一鬥,既然你站在守舊這邊我也沒什麼辦法。” 趙天賜緩緩開口道,“不妨跟你直說,為什麼馬元和馬義沒有走私。” “他們有沒有走私,跟我沒關係。” 我假裝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不是還想讓洪陽盯著嗎?” “我就算是給你好好上一課,什麼叫做控制。” 趙天賜說著,眼中露出殺意。 “那我就……請賜教。” 我說著拱手行禮。 趙天賜就是在馬元和馬義背後那個人。 他知道我的一切,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也許他是自信,也許是想跟我光明正大斗,他竟然能直接站出來跟我面對面。 “電影我不會夾帶私貨,按照白佳浩的想法拍。” 趙天賜開口道,“不過,現實中的地盤,我可會毫不留情。” “走著瞧,既然我們帶著兩種不同的信仰,就看看誰能走到最後。” 我緩緩開口道,“那,還去我的堂口參觀麼?” “去,為什麼不去,以後這些店鶴州可要看不到了。” 趙天賜嘲諷似的笑了笑,“聽說你的堂口只賣真貨?我可得好好挑一挑,免得以後這些東西都入了土。” 說罷,我們已經來到了我在富民花鳥的堂口。 進去之後我就給劉家豪眼色,讓他小心應對。 這是“爭鬥”的一部分。 跟那些電影裡面的地下勢力相互砍來砍去不同,即便知道是敵人,明面上也不能有任何的“不禮貌”。 他在我的堂口找了幾個最貴的瓶子買下,隨後開著車大笑著離開。 趙天賜之前去過京城,可能他在京城知道過我。 這個敵人既然能夠正大光明站出來跟我說話,就代表他有著絕對的自信,不怕自己露出來。 甚至有一種挑釁意味,要跟我鬥一鬥。 “師父,他是誰啊?” 見我如臨大敵,劉家豪走上前來問道。 “敵人。” 我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 要知道趙天賜的資訊,除了治安管理處,也就稅務管理處了。 去白佳浩公司的這一趟,算是沒白去。 甚至還找到了指揮馬元和馬義幕後的黑手。 在趙天賜走後的半個小時,另外一輛車停在了我堂口的後門。 “你怎麼來了?”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我驚訝萬分——徐進赫。 “你這麼久沒來京城,我乾等著無聊了。” 徐進赫打趣地說道。 在他下車之後,車子開走了——他是打的網約車過來的。 “不光光是來看我這麼簡單吧?” 我感覺到徐進赫是帶著目的來的。 “聰明。” 我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換個地方說話,要安全。” 說著他看了一眼劉家豪,“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