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以來,有人稱讚別人是文曲星的,沒有聽說過有誰敢自稱文曲星的……玉同塵啊玉同塵,臨死的時候,居然還不忘要狂一下……”
東方歸元笑著笑著,眼淚卻落下來了。
趙四低著頭,看著東方歸元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泥地裡。耳邊,卻是吳王殿下那刺耳的笑聲。
驀然之間,一種撕心裂肺的憐惜,攫取了趙四的心——他從來也不曾想過,吳王殿下的心,居然痛到了這般地步——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啊,居然在殿下的心中,佔據瞭如此重要的地位……
東方歸元的笑聲慢慢止住,他看著趙四:“怎麼不繼續講吓去?你還沒有告訴我——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四低聲說道:“突厥人這次前來,主要的目的就是他。他們不知從哪裡得到了玉少爺懂得冶煉鋼鐵的訊息,才決定前來突襲慶州城。他們抓了慶州城外數百名普通百姓,然後逼令玉少爺與他們相見。玉少爺用言語擠兌他們,用死來威脅他們,最終……”趙四指著腳下這片土地,“就在這個城門口,玉少爺與那個突厥王子,叫阿史思那梁雲的,賭賽,用一首詩換一條命,玉少爺一天一夜不曾閤眼不曾吃東西不曾坐下歇息,硬生生的救下了兩百九十九個人,取得完勝。”
東方歸元厲聲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那輓歌,他沒事給自己作什麼輓歌?”
“四王子放走了所有的俘虜,卻在最後一刻,圍住了玉秀才和十幾個給玉秀才做記錄的書生。玉秀才就對那個阿史思那梁雲說:你放了所有的人,你釋出回鄉的命令,我就跟你走……然後玉秀才對著城樓方向,作了那首送給自己的輓歌,然後,他拿劍割了自己的脖子……”趙四的聲音終於嗚咽起來,“城頭上,幾千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那阿史思那梁雲也所料未及,他已經發布了回鄉的命令,士兵們都已經收拾營寨,前鋒部隊都已經掉頭往後了——阿史思那梁雲抱著玉秀才的身體的時候,江上舟將軍率眾殺出,阿史思那梁雲竟然一時不知指揮,突厥士兵大亂潰逃,江上舟將軍率眾追去——就是三個時辰前的事情。”
“他呢?”不知怎麼,東方歸元的聲音很平靜了,平靜的就像不是人的聲音。只是那平靜的聲音,卻是叫身邊的趙四與常五,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被阿史思那梁雲帶走了……江上舟將軍已經帶人追上去了,一定要追到不可。”趙四終於將所有的話講完,看著吳王殿下,“王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東方歸元咬著牙,厲聲說道,“怎麼辦?我們千里迢迢趕來慶州,難道連敵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就跑回去不成?總要殺幾個突厥人,給我們的兒郎們見見血,長長血性!”頓了一下,說道,“去問清楚,突厥人往哪個方向去了,江上舟又往哪個方向去了……突厥人儘管潰敗,但是那是因為首領一時失了方寸,等他定下心神,說不定江上舟還要吃大虧!還有那個阿史思那梁雲……我要拿他的腦袋!他居然連塵的身子都要帶走……”
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厲聲道:“趙四,傳話給城裡,不要唱那輓歌,那討厭的輓歌!我不想聽,我不要聽!那是世界上最不吉利的歌!”他喘息了一句,說道,“塵還活著,一定還活著——他們唱那輓歌,不吉利!”
“可是,王爺……”趙四還想說什麼。
東方歸元不客氣的一口打斷:“幾千人都看見了是嗎?幾千人都看見了是嗎?幾千人看見了又算什麼,塵他說過,他是蟑螂命,死不了,即使死了也要想辦法活回來——告訴他們,別唱了,唱的人心煩!——阿史思那梁雲,只會要活著的玉同塵,死了的,對他沒有好處,他不會帶走!——所以,塵,一定還活著!”東方歸元扶著自己的胸口,厲聲說道:“我這裡,告訴我,他還活著!”
掉轉馬頭,厲聲道:“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