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愴,佔據了我的心——是的,別了,這個時代,這個我所珍愛的時代,這個我曾經想要為它奮鬥的時代!
短短十五年,我給這個時代帶來的不算多。不過有了鋼鐵,就為進一步的工業化打下了基礎;有了炸藥,就可以讓這個時代提前進入熱兵器時代。
除此之外,我還給這個時代帶來了什麼?
我還給這個時代帶來了一個奇蹟。我用自己的才華告訴這個時代,人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出身青樓的最卑賤的小子,也能有出眾的才華,也能為國家為民族效力——我希望,我的故事能激勵無數出身下層的小夥子,我也希望,我的故事能改變這個時代的人才選拔制度!
夠了,夠了,夠了,我應該滿足了,應該滿足了!
我能想辦法穿回來的,我的心在顫抖——如果不行,我就穿十次、二十次,一直到實現我的目標為止!
縱聲長嘯,我對著城頭喊道:“歐陽毅,你們能給我記下我此生的最後一首詩嗎?”
城頭之上,傳來了顫抖的聲音:“玉公子——敢不從命?”
我哈哈大笑,高聲歌了起來:“憐我玉同塵,虛負凌雲萬丈才!憐我玉同塵,一身襟懷未曾開!鳥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鳳不來!青山為我長鳴咽,綠水為我哭聲哀;只因千秋道義在,文星今日——入泉臺!”
最後一個字落下,我手中的寶劍抬起,對準自己的脖子——狠命就是一下。
就在那瞬間,一股巨大的疼痛從小腹蔓延上來。
42狂狀元三:六首及第世無雙 第十八章 歸元剖心
一天之前,正是玉同塵與阿史思那梁雲鬥詩的時候。
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院子。一邊是竹子,一邊是芭蕉,一邊是幾叢菊花,東邊的角落裡,是一口小小的水井。
其實,按照世俗的眼光來看,這個院子其實不小。只是按照吳王的規格來說,這個院子卻是太小太小了。
嗯,按照規矩,皇子大婚之後,就要離開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吳王殿下成婚之後,大臣們也紛紛上書,請皇帝儘早確定吳王殿下的封地。
照理說,吳王殿下的封號早就定好了,吳王吳王,封地應該在南方。只是朝廷之中卻有一些臣子,認為南方是錢糧重地——自從真武大帝劉禪開通了京杭大運河之後,這南方就一日一日重要起來,現在大興朝的大半軍隊,都是靠著南方的糧食來支撐,因此,作為國家的錢糧重地,不該分封給諸侯。
皇帝陛下也算是從善如流了,當下就聽取了大臣們的意見,將目光從南方轉向北方。幾天,一日早朝,他驀然當朝下了旨意,將兒子的封地定在晉州。這是在場的多數臣子都所料未及的。
很多大臣們不由想到,皇帝這個旨意是不是在惡作劇。因為吳王殿下曾經在晉州胡鬧過好幾月,居然還買下了晉州的天香樓做了妓院的老闆。將妓院所在地分封給妓院老闆,是不是有惡作劇?
然而又有敏感的臣子,從這個封地之中,聯想到了桐葉封地的故事,皇帝陛下將兒子的封地定在晉州,那是不是對太子殿下的暗示?
還有臣子,聽到這個封地的旨意之後又開始上書,認為晉州雖然不是農業重地,但是晉州商人,走遍天下,晉州地方,也是一個錢糧重地,不該分封給諸侯。皇帝這一回卻是威嚴的咳嗽了一聲,只說“旨意已下,無可更改”,就將所有的諫言都堵了回去。
這樣,幾個月前,吳王殿下東方歸元,就帶著新婚妻子來到了晉州。
晉州算是個好地方,可是,吳王殿下偷偷來晉州胡鬧,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就住下來了,現在卻是正式以封建主的身份來到自己的領地!隨便找個地方住,怎麼行?住在天香樓,那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