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桓彥範一腳踹碎大門,雙手一扔,宰氏姐妹的嬌軀飛了出去。
一個少年疾躍而起,卻只能接住其中一女。
這個少年自然便是唐小峰,他落在地上,抱著懷中的少女,失聲道:“玉蟾?”
宰玉蟾額上滿是鮮血,艱難地看著他,淒涼一笑:“唐公……子……”嬌軀一軟,俏麗的臉蛋掛著最後一絲笑容,凝在那裡。
唐小峰心中一痛,將她放下,再看向撞在牆上的宰銀蟾,亦是螓首盡碎,早已死去。他又驚又駭,滿腔怒火,看向桓彥範。桓彥範卻對他看也不看,從懷中取出一個面具戴在臉上,朝武則天冷冷一拜,道:“黃天道地公,拜見天師。”
黃天道內,有三公、十二祭酒、三十六方。
這三公,乃是天公、地公、人公。
桓彥範,就是其中的“地公”。
唐小峰終於知道,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張柬之、徐承志、李多祚,甚至包括他自己,全都是那個人的棋子。
他持劍護在武則天身前,看著桓彥範,冷冷地問:“燕小姐和卞璧已經被你殺了?”
桓彥範緩緩起身,負手而立,淡淡地道:“卞璧乃是禮部尚書的獨子,將他留著,比殺了他更有用處。燕家兄妹,亦有人代他們求情,只要他們不多事,就無人殺他們。”
唐小峰想起剛才聽到燕紫瓊的那聲驚呼……難道連燕義,也是黃天道的人?
桓彥範看著他,道:“唐公子亦是將才,如今天下大亂,龍族窺視,只要你肯入我道門,我們亦必將你放過。”
唐小峰將宰氏姐妹的屍體掃上一眼,冷然道:“你這話說得太遲了。”
桓彥範木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些許人的犧牲,在所難免。”
唐小峰喃喃道:“但我卻不明白,你要的到底是什麼?我知道洛陽城中龍蛇混雜,這一場兵變牽連極廣,但我卻怎麼也想不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論官職,你原本就是御史,只要按著計劃,武后退位,你扶持中宗陛下登基,自然能夠更進一步,你既不姓武也不姓李,難道還想做皇帝不成?論暗地裡的身份,你是黃天道的三公,我雖不知道黃天道的情況,但想來,這地位也不低了,莫非你要叛出黃天道?死在外面的那些,倒也都是黃天道的人。”
桓彥範冷哼一聲,看向武則天:“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死在外面的那些早已被這女人收買,我黃天道當年助她進入皇宮,把持朝政,進而登上帝位,她卻違背了當年對我道門許下的誓言,反以各種手段滲入我黃天道,居然還自封天師,今日本人所做,只不過是為重振我黃天道教義。況且,我若不走這一步,一旦叛亂平息,她再無用我之處,亦不會留我。”
唐小峰苦笑了一下……他大概是明白過來了。
武則天原本就是黃天道的棋子,駱賓王的討武檄文裡說她“地實寒微”,並不只是亂說,因為武家原本並不是什麼名門世家。當初她能夠進入皇宮,成為唐太宗李世民的昭儀,黃天道只怕幫了很大的忙。而隨著地位越來越高,她慢慢脫離了黃天道的掌握,甚至反過來將黃天道控制在手中。
而桓彥範,大概就是後世所說的“原教旨主義者”,無法容忍武則天對黃天道的改變,同時也是為了自保,所以才策劃了這樣一場兵變。
武則天卻看著桓彥範,淡淡地道:“你沒有這樣的本事,這些可是微微教你的?”
桓彥範冷然道:“陛下說我沒有這樣的本事,未免太小看人了。”
武則天蒼老地咳了幾聲,緩緩道:“你假作順從,只等今日一擊,確實很能隱忍,朕小看了你。但這一連串的安排,絕不是你能想得出來的,你若真有這樣的能耐,黃天道也不會被朕慢慢滲透,直等今日,要讓你用出這種血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