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打斷了他的話，“我沒，不是我的事。”

“那就行。”一聽不是何飛發生了什麼意外，周子明放了心。

何飛猶豫了一會兒，“周子明，你喜歡男人？”

周子明手一抖，碰翻了桌上那杯咖啡，褐色的，還冒著熱氣的液體濺在了他的褲子上，何飛趕緊把他拉開，抽出幾張紙巾胡亂的擦著。

這時周子明才感覺到自己腿那兒火辣辣的疼，大概是被燙傷了。

服務生走過來，何飛讓她清理了一下桌子，然後揮揮手讓她走開了。

周子明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好。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否認的，但是最好的時機卻已經過了。

現在就算否認，何飛也絕對不會相信了，那難道就這樣預設？不，絕對不行，他不能讓何飛知道那件事，也許還是應該否認，何飛不會想那麼多，自己一向說什麼，何飛都會信。

周子明張張嘴，想說什麼，腦子裡卻一片空白，連一句最簡單的解釋都編不出來。

何飛看他呆呆的，又拿了根菸出來，點上，抽了一口，“你別這樣子，不就喜歡個男人嗎？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飛反過來安慰他，“你也知道，我在那種地方工作，這種事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就是沒想到你也——”他伸手，橫過桌子，揉了揉周子明的頭，“好了，好了，別擺出這個死樣子，不就是喜歡個男人嗎，我就是問問，怕自己想錯了。”

這時候，服務生走過來，一臉為難的和何飛說，這裡禁菸，何飛把煙摁熄了。

周子明沒想到會被何飛發現這件事，他一直想把和陳宜在一起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所以才堅持上課、堅持回寢室睡，甚至連陳宜給的那手機都不告訴任何人，就是想著等四個月完了，自己能繼續正常而平靜的生活。

但是現在，他卻發現，一切早已經在陳宜找上他的時候，就已經脫離了軌道。

他以前一直都在自己騙自己。

何飛讓服務生給他送了杯水過來，周子明使勁抓著杯子，低著頭。

“你——喜歡那個——男人？”何飛吐字有些困難的把這句話說完。

周子明猛的抬起頭，不假思索的回道，“當然不！”

話出口才覺得不對，不喜歡卻又牽扯在一起，那算什麼？何飛會怎麼看他。

沒想到何飛反而說，“那就好，我也覺得那男人不怎麼樣。”

周子明聽他這麼一說，有種被噎住的感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對面的何飛反倒是放下了心裡頭的重擔一樣，整個人活絡了起來，拉了周子明起來說要一起去吃個飯。

兩個人去了家川菜館，何飛點了一大桌子菜，邊點邊念著要周子明多吃點。

周子明臉色發白，看著桌上豐盛的飯菜，他一點胃口都沒有，腹部反而有越來越痛的趨勢，他整天都沒吃東西，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多少要吃點，否則身體撐不下去，再病了就一定要去醫院，陳宜的話還在耳邊，周子明只好強迫自己拿起筷子吃了兩口，就噁心得不行。

他放下了筷子，何飛看他臉色不好，也吃不下了，“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身體不舒服？”

周子明點點頭，勉強說了句，“你吃吧，我去下洗手間。”

他站起來，穩穩的走到了洗手間，等門一關上，立刻衝過去吐得天昏地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大鏡子，裡面是一個瘦骨伶仃，面無血色的男人，正有氣無力的扶著洗手檯，這就是現在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周子明對著鏡子裡的人嘲諷的笑了笑。

洗了把臉，用手使勁在臉上拍了拍，才從洗手間出去。

何飛看他臉色不好，草草的吃完飯，開車把周子明送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