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向古使勁把口中嚼得稀爛的豆子嚥下去,又解下水囊喝口水,這才舒坦道:“吃個豆而已,哪有什麼深意。”
秦雷又咳嗽幾聲,把幾個豆子揣到腰間布袋裡,強笑道:“孤待會慢慢嘗,先生還是先教我吧。”
樂向古呵呵笑道:“若是硬要講,倒還真有一條,說這吃豆子啊,送到口中後,要先細嚼,後慢嚥。倘若省了咀嚼這一步,直接吃到肚子中,會脹氣難耐的。”說著還用手在小腹一比劃。
秦雷知道他是說京山大營這顆豆子雖然已經吃到嘴中,但現在還不是消化吸收的時候,必須要先費一番牙口才行。沉吟片刻,剛要說話,便見京山哨所上飛奔下一騎,手中舉著紅色的令旗,竟是十萬火急的訊息。
秦雷的心驟然緊了起來,苦笑道:“要開始嚼豆子了。”樂布衣又掏出幾個豆子,在掌中摩挲道:“嚼得越爛,吃著越香,消化的也越舒坦。”
秦雷點點頭,那一騎也到了幾丈之外,未待戰馬停穩,馬上黑衣衛便飛身下馬,就勢跪在秦雷面前,雙手舉起一個竹筒,大聲道:“許副統領的飛鴿傳書,紅色等級。”每個斥候小隊都會帶著信鴿鷂鷹,一旦發現敵情,便會在最短地時間內寫成密文,放出鴿子,送回京山大營中,反應速度絕對天下第一。
此時距許田發現秦水他們還不到一刻鐘。
秦雷接過竹筒,輕輕一扭,抽出其中的信紙,抖手展開一看,乃是山頂哨所譯成的明文:“報:西南六十里饃饃溝附近發現破虜、鷹揚二軍劫殺我各地宗族援軍,據所救軍官描述,敵軍
在一兩萬人左右,詳情待查。許田,初七未時二刻。
秦雷看完後,把信紙遞給樂布衣,樂向古掃一眼,便看到落款後面地時間,對這情報的傳遞速度不由暗暗驚心。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討論技術性問題地時候,沉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要想來京山大營,必須得穿過那兩支軍隊的防區。”
秦雷陰著臉道:“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卑劣的把戲!陰險的小人!”
樂向古捻鬚道:“不錯,他們定然還有大部主力在附近窺伺,一欸王爺出兵救援,便會趁機攻佔京山大營,確實毒辣得很。”
秦雷負手在地上踱幾圈,心中激烈的做著鬥爭,京山大營萬萬不能放棄,一旦被李渾佔了,那老混蛋今後便會立於不敗之地,而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下一塊合適的根據地,結束這牆頭蘆葦一樣的人生。但那些宗親也絕對不能不救,否則不但會失去大批宗族菁英和太后老人家地信任。恐怕以後再也無人敢投靠自己了。
樂布衣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只是一邊細細嚼著口中的豆子,一邊欣賞著隆威郡王狼一樣的步伐。
秦雷使勁揉揉眉心,直感覺兩難取捨,卻也知道軍情如火,必須下個決斷了。站定身子,閉目皺眉尋思片刻,只聽他沉聲道:“傳我命令,全體兵士停下手頭活計。披堅執銳,兩刻鐘後在廣場集合。再通知秦玄仩…”秦雷長嘆一聲,極不甘心的艱難道:“讓他…帶著宗親們轉移吧。”
秦衛失聲道:“難道咱們要放棄京山?”大前天的議事他在一邊伺候。知道京山對王爺意味著什麼。
下了決心,秦雷感覺輕快許多。淡淡笑道:“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當然要先保住人。以後再想辦法把地方奪回來了。”又無所謂道:“給鐵甲、虎賁、神武軍送出求援信,加蓋孤王的印信。還有龍驤也送一份吧,否則大哥會埋怨我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管這閒事,但總要抱有希望不是。
見王爺主意已定,秦衛狠狠錘下胸口,便要轉身傳令去了,卻被一邊一直沉默不語地樂布衣叫住,笑道:“小兄弟留步。”秦衛狐疑的望他一眼,便見樂布衣向秦雷拱手道:“學生可以讓王爺兼得魚與熊掌。”
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