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兵考核轟轟烈烈的開始了,秦雷在楊文宇幾個地陪同下,挨個測試場地轉了一圈,便將巡視地任務交給了楊文宇,他則帶著石敢匆匆趕回設在山腰上的高階講堂,今天是國子監地學生們過來上課的日子。
到了青磚灰瓦地講堂外,便看到一溜聯絡司的大車停在門口,這是接送太學生們的專車。石敢眼尖,指著當間一輛樣式稍有不同的道:“這是官車,怕是哪個京裡的官員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面容清矍的半老頭笑著從門裡出來,向秦雷一躬到底道:“老朽麴延武拜見王爺。秦雷先是一錯愕,旋即大喜過望道:“公怎麼過來了?”說著大步上前,挽著麴延武的胳膊道:“天寒地凍的,怎麼不在京里納福?”
麴延武苦笑道:“自從上月進京。便被閒散擱置,已經歇了一個月,老朽也是靜極思動,專程過來聆聽王爺雅音。”
秦雷笑著對石敢吩咐道:“吩咐廚房,中午做得豐盛點。孤要為公接風。”說著轉頭對麴延武道:“公先委屈旁聽半晌。待結課後我們再聊。”麴延武拱手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兩人便攜手進屋。
見王爺進來,一干太學生便整齊起身。恭聲道:“拜見王爺。”麴延武也不要秦雷介紹,悄無聲息的坐在最後一排,正經八百的聽秦雷開講。
在座地太學生可都是真材實料的秀才出身,經史子集爛熟於胸、吟詩作對張口就來,秦雷若是教他這個…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他每次開講,講的盡是些太學生們從未聽過的東西,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但可以歸納為做一個好官需要掌握的基本素質。
今日講地是統籌之學,所謂統籌便是統一全面的籌劃安排,秦雷用燒水待客的例子講起,用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將安排籌劃的重要性和具體方法細細講述,末了微笑道:“透過合理地安排,你們就會發現與原來一樣地時間,卻可以做更多的事。”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太學生們在兵士地指引下,到邊上的餐廳用飯,下午是樂布衣開講的農田民生之學。說來慚愧,當初秦雷心血來潮,開了這個講堂,卻發現自己能講的東西太少了——不是他懂得少,而是能被接受的太少。好在有無所不知樂布衣,這才替秦雷挑起了大梁,沒讓這件極重要的事兒流產。
至少,太學生們聽到了許多迥異於枯燥經學的東西,大感興趣的同時,眼界也大大開闊了,而且對王爺的認同感也與日俱增。
桌上擺著十幾碟子葷素菜餚,有熱菜有冷盤,有湯水有砂鍋,對於這個季節來說,已經是非常豐盛了。
秦雷與麴延武輕言慢語的對酌,專揀些輕鬆愉快的事情談論。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話題才轉回到中都那個大染缸裡頭。
秦雷輕聲問到麴延武進京後的事情,只見他面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放下酒杯恨聲道:“文彥博欺人太甚了!若不是老朽二品的烏紗沒去,怕是要落得與公車商書一般下場。”說著便把進京後的是是非非講與王爺…
他因為彌勒教的事情被去了總督官職,但仍舊保有二品官銜,在荊州府聽候發落了半年,也沒有人問津。直到十月底,才有聖旨命其北上面聖。再做安排。
他也在家待煩了,便簡單收拾行裝,帶著僕役書童北上,大約秦雷離京後不久,他便也到了京裡。起先還算順利,陛下溫勉有加不說,還讓他補上禮部尚書地缺。
問題也就出在這個禮部尚書上頭了,雖然昭武帝說這話的時候,吏部堂官的位子確實空著。但人家丞相府把趙季禮巴巴的攆到南方去,為的就是在這位子上安排自己人。哪會給他麴延武機會。
丞相府的人選是已經痊癒的文尚書,文彥博想把自己的弟弟從吏部換到禮部。當然,吏部尚書也沒有麴延武什麼事,人家相府排隊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