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加保管,留至今日,並無多大意義。”
于謙說到這裡,臉色肅然,又道:“于謙身處宦海,福禍無常,今日雖是身居高官,卻難保哪一日不會身敗名裂。這十景緞若留在於謙手上,或有不保之日,那時候為他人所用,若落入龍馭清之流手中,所謂至樂云云,不論為何,總是後果堪憂。我將它交給你,是為了以防萬一,你身懷絕技,料想不會輕易為人所算計……”文淵道:“這可不然,江湖上武功智計勝過晚生的,多如繁星。”
于謙微笑道:“江湖上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了。”說著捲起那“平湖秋月”錦緞,說道:“總而言之,這錦緞我是交給你了。現在的于謙,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在這東西的爭奪上花費心思。這錦緞帶來至樂也好,爭鬥也罷,你且自衡量,是否要將它留下。若是你不願捲入紛爭,就是將它燒燬,于謙也樂觀其成。”
于謙說著,已將那錦緞送到文淵面前。
文淵看著那一卷錦緞,望不見裡面巧奪天工的繡法時,實在是平平無奇,不露半點光華,可是就憑這“十景緞”之名,龍馭清一旦知道,定會設法謀取,屆時又有一番苦鬥。他忽然一想:“鬥就鬥,又如何?我既然來保護於大人,本就是擺明了跟皇陵派作對。反正手上已有‘柳浪聞鶯’,再來一疋,那也無妨。於大人所言不錯,他實在不該平白無故,多了這一個負擔。巾幗莊石莊主不肯毀去十景緞,我可不必在意,真到了必要關頭,將它毀了便是。”
想到這裡,文淵心情豁然開朗,接過於謙手中的錦緞,道:“晚生明白了,這個責任,我接下了。”
他回想有關十景緞的種種:“藍姑娘曾說,龍馭清得到了其中兩景,並知道六景的下落。六景……哎,這不是廢話麼?師父同門四人各有一疋,龍馭清自然知道,而他自己有兩疋,自是又得到了一疋,加上他派人去巾幗莊,那又是一疋。這麼算一算……我也拿了兩景,龍馭清兩景,韓師伯、任師叔各有一景,師父生前也該有一景,只是我們都沒有看過。加上巾幗莊,那已經是十知其八。剩下兩景,不知所在何方?”
文淵從聽聞十景緞之名至此,才見到第二景,但是一經推敲,實在是有八景的下落都呼之欲出。他又想起“人生至樂”,只覺得撲朔迷離,實在想不透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禁懷疑:“所謂人生至樂,真有個定論麼?到底是何涵義?這可真是玄之又玄,令人費解了。”
【一百八十二】
于謙雖知衛高辛來犯,必是受了龍馭清指示,但若要向景泰皇帝上奏龍馭清的是非,卻也無實證在手。文淵和于謙商議過後,決定按兵不動,若是皇陵派再次派人來襲,便要將對方擒下,如此有了憑證,方能對付龍馭清的勢力。
然而從衛高辛、林家兄弟夜襲於府之後,一連幾天,於府再沒有發生任何騷動。小慕容和華瑄輪流陪著趙婉雁,也不曾遇上什麼為難事。文淵擔心柳氏姊妹安危,在那日天明之後,前往白府探問,知道姊妹兩人擺脫了林家兄弟,已平安無事地回來,也就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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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時日匆匆,半個月過去,文淵一如往常,練琴、練劍、練內功,悠然自得。偶爾思及十景緞之事,卻也是全無頭緒,索性拋開不想。紫緣卻對這兩疋錦緞很是喜歡,不時取出來觀賞凝視,一看就可以看上好半天。
這一日是小慕容陪著趙婉雁,華瑄住在於府。當天文淵和華瑄在院子裡練過功夫,回到房裡,便見兩疋錦緞在桌上鋪開,紫緣站在桌前,靜靜端詳。華瑄笑道:“紫緣姐姐,你每天都看這錦緞,看不膩呀?”紫緣嗯了一聲,沒有抬頭,說道:“這錦緞繡得很好,我想學一學這繡法。”
華瑄一聽,想起首次跟紫緣、趙婉雁學刺繡的經過,登時頭痛不已,道:“刺繡有什麼好玩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