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知識以及覆蓋面上就差了任刃一截,所以和任刃探討起來大有自己眼界不夠寬闊的慚愧。
隨著交談的愈發熱烈,之前瀰漫在兩人之間不自在的氣氛也早已消失無蹤,馬車裡除了經常傳出爭論聲外,也偶爾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大笑聲,相處和諧的好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任刃覺得兩日接觸下來,林澤生真的是個天才,新奇的治療方法和醫藥搭配層出不窮。但卻總是能保持風度,從不失態。一旦兩人爭論起來,任刃往往會激動的眼冒精光,爭得面紅耳赤,但林澤生卻仍是不動如山的沉穩做派,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是語氣會加重幾分來顯示他的激動而已。
林澤生同時也在暗暗佩服任刃,小小年紀見多識廣,全然沒有少年人的衝動和浮躁,比起自己這個人人稱道的天才毫不遜色。
在兩人暗自佩服對方,惺惺相惜頗有找到知己之感的相處中,馬車已經行了三日。由於不需避開農田和居民,二人一路抄了近路,再有幾日就會到達澤州了。
但不湊巧的,明明之前還萬里無雲的晴天,不知何時竟被黑色的雲朵遮蔽的一絲不留,轉瞬就是瓢潑大雨砸了二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現在正坐著馬車走在一條荒蕪的小路上,路況哪裡有官道那麼平整,車輪一個不小心便陷進了淤泥之中,車伕駕著馬拉了好半晌也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車伕將二位請下馬車,重新使力。
任刃和林澤生撐了傘站在路旁看著車伕已然渾身汙泥,拉車的兩匹馬也蹬著蹄子嘶吼不已,想了想也不顧地上的泥汙,便要上去幫忙。
這時卻從路邊的矮叢中竄出幾個黑衣人,手中握著明晃晃的砍刀將他二人圍在中間,攔住了去路。
任刃左手一動,匕首入掌剛要起身迎上,卻被林澤生拽住了胳膊。
“別衝動。”林澤生搖搖頭,觀察著來人的裝束,一時也猜不准他們的來頭。但只是將自己二人困住卻不動手,應該不是為殺人而來。
“林大夫。”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拱手,很是尊敬的說道,“我家夫人讓我帶這個給您。”說著,攤開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枚銀針,在雨水的滋潤下閃著柔潤的光澤。
“哎……” 林澤生看了一眼之後就很是哀怨的嘆了口氣,對著黑衣人道:“罷了,連這最後一枚銀針都拿了出來,看來真是拖不得了。”回身拉住任刃的手腕,“我跟你們走便是,只是這孩子必須跟著我,我還得為他治病。”
“多謝林大夫,請隨我來。”黑衣人面露喜色,忙一揮手,另外幾個黑衣人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站到他身後,恭敬地彎下身子為林澤生引路。
馬車也不要了,二人遣了車伕回去,便跟著黑衣人冒著大雨向不遠處的山中進發。
“我算是被你連累了。”任刃忍著鞋子已經被淤泥和汙水完全浸溼的不適,奮力爬上一個小斜坡後抱怨著。
“對不住了。”林澤生笑著伸手拽了他一把,“他們的夫人和師父是舊識,師父欠了對方人情,便給了三枚銀針可隨時向醫聖谷求救三次。如今他們既拿出銀針來了,我只好幫這個忙了。”
任刃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這才看清了腳下的路,雨傘早就被扔了,雙手抓著橫出來的樹枝借力向上爬著,不由得譏誚道:“你這徒弟也夠命苦的。你師父和我爹交好,你就去隨軍,你師父欠了人情,你就去幫著還。若是有人要殺你師父,你是不是要替他一命?”
“我的命哪有師父的金貴,仇家豈能看得上眼。”林澤生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煦,與冰冷的雨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任刃聞言身子一歪,差點栽到泥裡,幸好抓住幾根長長的雜草才穩住了身子。林澤生的言下之意就是幫師父點小忙無所謂,送命就算了?醫聖谷不是最講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