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他任刃何其有幸能夠再見父親,還能有機會盡孝於膝下。
聽到任刃的呼喚任封疆和任鋒都是一怔,聲音中掩飾不了的悲傷和悔意任誰都聽得出來,難道說……
任封疆斂了表情,注視著任刃,嚴肅的問:“刃兒,你可是想清楚了?”
“爹,”任刃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清雋的少年有些羞澀的模樣映在幾位副將眼裡都是會心一笑,“我不會犯傻了。我既是任家人,自然是跟著父親和大哥的。”
“哈哈,好!”任封疆立刻笑開了臉,向任刃招招手,拉著他在身邊坐下,語重心長的開口:“刃兒啊,你能想明白就好,你想要效忠陛下是對的,但不一定非要留在弁京……”
“爹!”任刃無奈的打斷任封疆的話,到了現在還來哄他?以前他就是被父兄保護的太好了,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為臣之道,才會不分上下尊卑的愛上天子,當初若是父親和大哥能坦言相告,那人留下自己就是因為想要牽制任家,自己也會多留個心眼,不至於在多年後才慢慢醒悟。
視線掃過近處的幾人,知道這都是跟隨著父親征戰沙場幾十年的人了,所以說話也沒了什麼顧忌。
“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若是留在弁京會給你們帶來怎樣的麻煩。”探出手,搭在父親飽經風霜的手上握緊,向他傳遞著自己的信念和堅強,雙眼鎖住任封疆的,任刃緩慢的說著,“雖然我不懂行軍打仗,但我尚且知道輕重。身為任家人,即便不能光宗耀祖,也絕不會讓家族蒙羞,累及任家。”
任封疆聞言心裡有些沉重,他一直想要好好保護的孩子,還是長大了……這種成長雖然讓他欣慰,但也心疼。長子耿直,幼子出眾,他一直想要自己的兒子能夠無憂無慮的成長,不用再像他一樣征戰沙場朝不保夕,但長子實在是個戰場上的天才,為國為民他都別無選擇的讓長子選了和自己相同的道路。之後,便將這種保護和珍愛都放在了幼子身上。
而任刃也很是聰慧,生活的恣意瀟灑,小小少年風神俊秀,早已名冠弁京,是他任封疆的驕傲,但也正因為如此,當任刃遇到同樣出色的太子時惺惺相惜,不知不覺間越走越近,等他發覺不妙時,這孩子已經……可是,如今那人已經從太子變為了天子。一字之差,卻隔出了萬丈之遠。只是這幼子還傻傻的認識不到。
任封疆打量著眼前成熟穩重了許多的任刃,鬆了口氣,還好,這一出弁京便明白了事理了。
此時的任鋒似乎也驚訝於弟弟的轉變,之前的怒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拉著弟弟開始聊起了家常。
盤腿坐在地上,耳畔是兄長囉嗦的話語,頭上頂著正午有些燎人的太陽,任刃的心情卻好的幾乎落淚,這樣的人生,真好……
路途之中
被壓抑了太久的本性在這天釋放,任刃不知節制的騎馬狂奔,一會兒跑到隊伍前沿去跟父兄聊幾句,一會兒又策馬反向奔到隊伍中央跟著步行軍慢悠悠的溜達著,沿途陪伴著他的都是愉悅的笑容。
任封疆和任鋒說了他幾句便不再拘著他,只要不穿插到隊伍中擾亂行軍就由他去了,畢竟對於十五歲的少年來說,這是他該享受的快樂。
但是當晚露營的時候,任刃就傻眼了。
他少時在弁京,算是精通騎術,也經常與世家子弟們賽馬射箭,但從未在馬上顛簸整整一天,所以任刃這次放肆的後果就是渾身散了架子似的疼就不說了,關鍵是大腿內側全部磨破,偏偏位置尷尬讓他有口難言。
說來,任刃從不知道享譽中土大陸的任家軍居然上下如此和睦,一天的行軍避開了農田莊稼,專挑小路山林行走,本以為是為了不擾民,但剛剛經過大哥解釋才知道,其實是下面那些兵崽子們想吃野味了,所以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