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來一直一個人……何以玫?她不是他妹妹嗎?”
他們竟然沒有在一起,那她當年離開又是為了什麼?
他又是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攤開手掌,掌心裡穩穩躺著的紙片上寫著“袁向何律師事務所”的地址。
蕭筱說:“也許你需要。”
她不是特意來的,她只是路過。可她畢竟已經站在“袁向何律師事務所”裡了。
接待她的小姐抱歉地微笑:“何律師不在所裡,請問你有預約嗎?”
默笙說不清自己是失落多些還是輕鬆多些:“沒有。”
“那你有什麼事情嗎?我可以幫你轉告,或者……”小姐看向時鐘,“你在這裡等一下,何律師也快回來了。”
“哦,不用了,我下次再來。”默笙走出兩步又回頭,“這是何律師的錢包,請你幫我轉交給他,謝謝。”
這就是結果吧。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阿笙,你在國外工作和國內工作感覺有什麼不同?”快下班了,雜誌社的人也無心工作,閒聊時突然問起。
“呃。”默笙四處張望一下,見頭頭不在,“薪水高很多。”
希罕!吃不到葡萄的同事們立刻鼻孔出氣表示不屑。
“你在那邊有沒有受到歧視?”
“多少吧。”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在意的,香港人還不是看不起大陸人!”大寶從香港回來後感受頗深。
“當自己真的遇到就不會這麼想得開了。有次我老闆就當著所有同事的面說中國沒有真正的藝術家。我一聽氣極了,從來沒有那麼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中國人,當場就指著洋老頭的鼻子說,你懂什麼中國藝術,我們中國人玩藝術的時候你們美國人還不知道在哪裡混呢。”
“真猛!有氣節!”同事們紛紛拍手,讚口不絕,然後一齊問她,“後來你是被什麼藉口炒掉的?”
“……”默笙哭笑不得,“老美雖然自大,度量倒還是和身材成正比的。後來有一天老闆居然拿著不知道哪弄來的文房四寶來找我要我寫幾個中國字,說他要掛在客廳。”
“哇,真的假的?”
“阿笙,你的字能看嗎?”
“哈,我露了一手鄭板橋的絕活,先把墨汁統統倒在宣紙上,再裝模作樣勾勾弄弄了半天,把那些美國人唬得一愣愣地歎為觀止。不過說實話那幾個字要不是我自己寫的我絕對看不出是什麼。”
“你寫了什麼?”
“爾乃蠻夷!”
撲嗤!有個同事噴茶。
一片哈哈聲中,遠遠地有人叫:“阿笙,有人找你。”
默笙轉頭,被譽為花仙子——花痴仙子的小紅八婆兮兮地跑來,“在會客室裡,好英俊好冷漠好有味道的男人哦。而且一看就是那種事業有成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哎,阿笙,你剛剛回國就泡上了這種好貨色,真人不露相哦。”
花仙子的話能信豬都能在天上飛了,一般而言她的話要除以二,有時候還可以乘上負數。
不過默笙十分好奇,她才回國不認識什麼人,誰會來找她?
絕沒想到是他!
會客室裡背對她立在落地窗前的英挺男子,竟然是何以琛。聽到開門聲,他回頭,清冷的眸光射向她,淡淡的表情沒有一點起伏。
花仙子總算沒有誇張,他的確英俊不凡,氣宇軒昂,剪裁合體的西裝襯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和以前一樣的自信沉著,但又多了幾分凌人的氣勢。
她完完全全地說不出話來。
而他神色鎮定從容不迫地點頭致意。“趙小姐。”
趙小姐?
默笙真的想笑,然而難度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