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覺得肚子好餓,有一天多沒吃飯了。將木盤端過來,大半碗糙米飯,上面還有幾片鹹菜,罐子裡則是半罐的水。我餓了,只要有吃的,也不在乎多少好壞。感覺到門外的人也在窺視我的舉動,我暗笑了一下,故意將飯食放在嘴裡慢慢咀嚼著,做出一副享受的樣子。門外的人沒有發出響聲,靜靜等我吃完了飯,將空水罐和碗接了過去又關了小門。仔細聽著腳步聲走遠,我卻樂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了起來,沒有我想象中的見面,也沒有對待囚犯般的提審,囚室的門關閉後,就沒有開過,飯食也只透過門上的小洞傳遞。不能得知時日,我只能透過通風口進來的陽光,計算天數。根據陽光來計算,我發現他們送來飯食竟然是一日一餐,不曾變化的一碗飯,幾片鹹菜,半罐水,當然吃不飽,可也絕對餓不死,這可是真得很照顧我了。
更讓我氣悶得是,我看不見任何人,聽不見任何聲音,不要說人,就是一個活物也看不見,除了送飯的時間,沒有人來,就是送飯人,也不會搭理我任何問話,連我要求見黃蓋或者把我的玉笛還給我的話都不予理會,似乎在他們心裡,我已經不是活人,沒有理睬的必要了。
黑暗的空間,漫長悠遠的死寂,機械般地一日一飯,看不見人,聽不到聲音,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我唯一的活動就是伸手去接觸牆上的一縷陽光,感覺這一點溫暖。只有接觸到它,我才有一點活著的感覺,才覺得自己不是生活在棺材裡。這樣得日子,幾乎快要把我逼瘋了,孫策,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對付我?是不想見我,還是想不出怎麼樣來處置我?
坐在老地方,我託著腮幫子認真思考起來了:進來十來天了,沒有人理我,看來,這秘密關押還真是秘密得很,我得不到外面的任何訊息,外面自然也得不到我任何訊息,洛陽那邊一定急了,秦勇也會用盡一切方法打聽我的訊息,我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可是,這些獄卒根本就不和我說話,這可能是孫策吩咐了他們,他們是怕我?還是恨我?大概是想整治我一下,誰讓我嘴巴一直這麼厲害,騙了他們這麼多年,他這樣教訓我,也很正常。可是,這麼長時間了,也整夠了吧,既然你們不採取其他行動,就讓我來想辦法,我可不能這樣傻等,是死是活,你孫策總要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相信,你就是恨我,也不會不見我。
用什麼法子逼他們來見我?考慮了幾天後,我想起第一次和孫策他們見面,我逼他打賭的法子,嗯,就再賭一次好了。好,我就再賭一次。想想好笑,我和孫策他們一直就在賭博,這次,我又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賭了,與以前不同,這次,我不僅把命賭上了,還搏上了我的心。孫策,我心中有兄弟生死情誼,你還有嗎?如果你有,那我會贏,你沒有,我就陪上這條性命好了,總好過這樣不死不活地待著。羽哥哥,我這次還能贏嗎?你現在一定在天上飄吧,我也是有心願未了,等我死了,我的靈魂會不會見到你?
打定主意後,我開始絕食,絕食並不難,每天喝幾口水,也能堅持好長時間。孫策,你知道了我絕食求死,還能忍下去嗎?一天,兩天,三天,獄卒敲擊牢門的聲音由不耐煩變成了急速,我也不去理會,背對門洞躺下裝睡。到後來,我只能靠努力回想自己在江東的美好日子來打發飢腸轆轆的身體了。四天後,我已經虛弱得真得不能動了,孫策真的不來見我?
第五天,自從我被關進來就沒有開過的門終於開啟了,我心中竊喜,用盡剩餘的力量,慢慢翻身坐起來,看向進來的人。可我馬上就失望了,來人不是我盼望的孫策或周瑜,而是程普。雖然還抱有一絲希望,可我已經預感到自己這次賭輸了。
果然,程普在牢裡轉了一圈後,才站在了我身邊,低著頭,冰冷的目光對上了我的渴望。望著他的目光,我縮了縮身子,勉強笑了笑“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