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路狂飆。月子歪著腦袋,身體軟綿綿地橫躺在我的懷裡,眼睛似乎在微微抖動,但是始終沒有能夠睜開,也不能說一句話。
月子真的出事了。
我一直跑過了派和諧出所的長廊,跑出了外面的大門,幾個守衛員跟在我的身邊,但是我根本沒有時間理睬他們。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月子送上了我自己的車,然後一路狂飆朝著最近的醫院方向狂飆而去。
“月子,堅持住!”
“再堅持一下,忍一下,月子!”
“別睡著!”
“聽得見嗎?你聽不聽得見我的聲音?”
一路上,我不停地對月子說著話,但是月子只是半昏迷似的躺在座位上,胸口微微起伏,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月子沒有反應讓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冰手給捏住了似的,無比地恐慌。
月子……不會死吧?
她不能死啊。
這些話在我腦海裡反覆地閃爍,我的神經都幾乎崩潰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衝進醫院的大門的,只記得無數的保安衝了出來攔我,但是當看到我懷裡橫抱著的滿身是鮮血的月子時,他們全都愣住了。
很快,醫院的醫務人員就把月子抬上了擔架,給月子戴上了氧氣罩,匆匆忙忙地一路直奔向了手術室。
醫生說,月子失血過多,內臟可能也有受損,後腦也破了個小口子,流血不止,必須動手術。在前往手術室的路上,我一直都站在月子的身邊,和醫生一起推著擔架車。
那時候的月子,已經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真的是感到心頭冰涼,如墜冰窖。
這一切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了。
才不到20分鐘前,月子還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微笑著走出派和諧出所的大門,迎接嶄新一天的陽光,可是現在,月子卻是躺在了我的面前,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我真是恨不得殺了李金名,但是現在就算殺了他也沒用,李金名也逃不了被jc逮捕的命運了,但是就算殺了李金名,月子也未必能救回來。
我跟著擔架,一路追著月子,一直跟著她到手術室的門口。
短短几分鐘的路上,我不停地叫著月子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我感覺到自己臉完全溼了。月子艱難地眯著眼睛,似乎聽到了我的叫喊,她輕輕地張開毫無血色的嘴唇,但是卻沒有吐出聲音來。
“愛……”
就在快要到手術室門口時,月子溫熱的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我,她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漸漸暗淡下去的美眸看著我,失色的朱唇忽然吐出了一個字。
“什麼?月子,你想說什麼?”看到月子想開口說話,我真是大喜,急忙湊上腦袋,想要聽清楚月子說的話。
“愛……惜……的……”
月子看著我,嘴裡艱難地吐出模糊的字眼。
“什麼?”
我沒有聽清月子說了些什麼,說完這些話的瞬間,月子眼裡的神彩就漸漸淡下去了,溫潤的感覺從我的手心就那樣溜走。
最後,她就那樣閉上了眼,再也沒有出聲。
“月子?月子?”我輕輕地叫著月子的名字,但是月子再也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響動。
“月子!!!”我撕心裂肺地喊著月子的名字,醫生上前制止了我,而下一秒,月子被推進了手術室的大門。
隨著鐵門的緊緊閉合,月子就那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只剩下我止步在了手術室的大門外,渾身是血,心涼徹骨。
只有手心,還殘留著那一點點溫暖。
那是月子傳給我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