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扁,帶了點哭腔。
陳綏寧終於從一種近乎僵直的狀態中醒悟過來,小聲在津津耳邊說:“爸爸這就去打他們!”
他將女兒放在地上,跨上幾步,抓住那個正要匆忙上車逃跑的男人衣領,一拳精準狠厲的勾在他的下頜上,將他擊倒在地。幾個同夥眼見同伴被抓,慌不迭的自顧自踩下油門就跑了。
“爸爸”帶來的一個陌生叔叔想要抱起自己,津津卻拒絕了,小跑到陳綏寧身邊,也用力踢了人販子一腳,然後仰頭說:“爸爸,還有一個小朋友在車上!”
陳綏寧看著女兒的小動作,笑得異常縱容,彷彿很為她此刻的“暴力”感到自豪。他俯身抱起她,也不等他開口,後邊一輛車已經追著去了,他只是將懷裡小小的身軀抱得緊一些,柔聲說:“我們去把你的小朋友救出來,好不好?”
他的小女兒此刻正環著他的脖子,巴掌不到的小臉上髒兮兮的,只有一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似乎在責怪他:“爸爸,我等你好久了!媽媽呢?”
“媽媽在家裡等你呢。”陳綏寧親親她的額頭,抱著她往回走,“害怕嗎?”
津津歪著頭,靠著陳綏寧胸口,認真的想了想:“有一點點。”
他抱著她坐在後座,一邊拿出手機,“我們跟媽媽說幾句話好麼?”
津津點了點頭,靜靜的等著電話接通,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一聲:“媽媽!我是津津!”
陳綏寧抱著女兒,微微閉上了眼睛。
“津津沒有害怕!”津津小聲的說,此刻因為累了,聲音也有些迷糊,陳綏寧從她手裡拿過電話,淡淡的說:“我馬上帶她回來,你別擔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聽到一句“謝謝你”。
他便笑了笑,掛了電話。
津津趴在陳綏寧的膝上,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沉沉的睡過去了。早上佳南將她打扮得乾乾淨淨,碎花裙子可愛明媚,此刻已經髒破得不像樣子,手腳還有許多擦破皮的地方。陳綏寧小心的拿自己的外套將她裹起來,一低頭,看到她留下的口水,正沾溼自己的襯衣,愈發覺得憐愛,忍不住俯下身,撥開她軟軟的頭髮,在她額上親了一口。
他忽然想起來,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沒有哭;佳南離開的時候,自己也牧有哭一一以至於他總覺得自己並不會有類似的感情。
可津津脫口而出叫自己“爸爸”的時候,他的頭腦裡一片空白,眼眶似乎微微有些溼潤。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孩子呢?
美好的,柔軟的,溫暖的,都在那雙漂亮而童真的眼睛裡,沒有黑暗,沒有陰霾,沒有傷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在莫名的情況下叫自己“爸爸”一一那個瞬間,她讓自己一切所想、所求都覺得滿足了一一陳綏寧甚至覺得自己那樣的傻,為了所謂的“原諒”和“無奈”將她放置在自己看得見、卻觸不到的地方。
眼前這個沉睡的小傢伙,是自己的女兒啊!
年輕的父親忍不住微笑,指尖滑過津津的臉頰。這個輕柔的動作將小傢伙弄醒了,她揉揉眼睛,小小的腦袋從西裝裡探出未,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你說帶我去看熊貓的,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陳綏寧笑著揉揉她的鼻子:“不過,在媽媽面前不要叫我爸爸,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媽媽不喜歡。”陳綏寧認真的想了想。
“唔……”
“津津,為什麼叫我爸爸?”他專注的看著小姑娘,彷彿這個問題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爸爸才會幫我打跑壞人……”
小傢伙的答案十分誠實,也讓陳綏寧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