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淺淺一笑,“明知道我的身份,卻不跪下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微微抬首望著身前這位夙國最尊貴的人,緩緩開口,“皇上,跪下並不代表屈服,只要心裡尊敬皇上,跪禮不過是形式罷了。”說完,便有些後悔,畢竟這人是夙國上層建築的第一人,尚未了解對方就如此冒犯,實在不妥。屏著息事寧人的念頭,還是認命地就要跪下。
那人卻上前一步,迅速扶起我,“你說的在理,再說,我也是微服出訪,就不必行大禮了。”言罷,徑自在主位落座。我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垂首溫順地站在一旁。
感覺到他探究的視線,我視若無睹,低頭瞅著腳尖。他不語,我不言,一時之間,大廳裡安靜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示意我坐下。我連忙謝恩,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南宮小姐果然如傳聞般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他支起腦袋,漫不經心地說道。
“皇上謬讚了。”這人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不敢有一絲放鬆。
“南宮小姐,是個奇女子啊。”
“皇上何處此言?小女子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罷了。”
“普通女子麼?”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我,“信王可是跟我說了,那日南宮小姐是臨危不懼,大義凜然啊。”
“那日是小女子多管閒事了,皇上來此,是責怪當日小女子冒犯信王的事麼?”果然是為了那日,我拖延時間讓軒離開的事情來興師問罪的。
他淡淡一笑,“那日,信王莽撞了,倒是冒犯了南宮小姐。南宮小姐的傷可好了?”
“已經不礙事了,多謝皇上關心。”兩邊太陽穴陣陣發疼,這人到底要賣關子賣到什麼時候。
有一下沒一下地請叩著桌面,他靜靜地瞅著我。“南宮小姐果然是位絕色佳人,難怪我夙國孤傲的丞相和冷清的第一將軍皆傾心於你。”
我低頭不語。
“南宮小姐知道麼,他們兩人近日均上書要求辭去職位。”
我詫異地抬首望著上座之人,絕和凌辭職麼,丞相與將軍一同辭職,唉,他們兩個啊……
“皇上並未答應,是麼?”
他繼續輕叩著桌面,依然平淡的語氣,“聽說多年前,君丞相與司徒將軍均傾慕於‘月公子’,也就是今日筱國的皇后慕容月。聽聞慕容月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南宮小姐看怕也能與慕容小姐相提並論了吧。”
“傳說中那神秘的組織‘月影’也由慕容月所創,當年的影主慕容影與慕容月一同失蹤後,月影便隱藏了勢力。最近卻聽說月影突然開始活躍起來,現任影主慕容寒卻發現緊跟在南宮小姐的身邊。南宮小姐能跟朕說說麼?”
“皇上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呢?”抬頭定定地看著他,他是忌憚月影的勢力,還是想將其收作己用?
“明人不說暗話,南宮月不過是深閨中的商賈之女,身中‘纏綿’和‘紅塵’卻依然活著,醒後住進慕容山莊的禁地‘步月軒’,月影的影主緊緊跟隨……你到底是何人?”說到最後,他的氣勢凌厲起來。
“……皇上來此,不是已經心知肚明瞭麼。”無視他故意散發的壓迫感,我垂眸說道。
他定定地望著我,好一會,眼眸一閃,嘴角上揚。“聽說名動天下的‘月公子’終日覆上面紗,極少以真面目出現;之前日日留在慕容山莊,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看過她容貌之人微乎其微……十多年前身中血蠱,生命垂危,而後突然失蹤。慕容家與筱國國君費盡人力物力,想盡辦法,仍不得其蹤影。”
“我很少佩服什麼人,‘月公子’倒是其中為數不多的一個。如果沒有她,我或許並不能登上現在這個位置;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