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在東盛展廳裡坐定以後,仔細打量了眼前的這位意識超前的南方地產商,不過讓他感到遺憾的是他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到半點改革的氣息。三七分頭,油光發亮,筆挺的西裝,錚亮的皮鞋,手錶是眼下最為流行的款式,戒指的重量則需要論兩來計算。
這樣的打扮看在普通人的眼中十有仈jiǔ會被其唬住,但林熹不會,前世,他也算在華夏國頂級圈子裡出入過的人物,不光見過豬跑,而且吃過豬肉。
別的不說,眼前的這位獐頭鼠目的傢伙身上的這套西服就是標準的地攤貨,儘管用熨斗熨了又熨,還貼上某著名男裝品牌的標籤,但地攤貨就是地攤貨,再怎麼下功夫,在行家眼裡還是必將原形畢露。
想不到泯州傢俱展銷會不光吸引來了顧客、官員,連騙子也沒有弱於人後,影響力可見一斑。林熹見此情況,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林熹眼前這獐頭鼠目的漢子叫袁福才,三年前從雲川省山區去了南粵省瀋海市,據說發了財,只是據說,誰也沒有見過不是。
在這之前,袁福才聽何勝強說這事事關重大,要等他們老闆來了才能拍板。透過之前的閒聊,袁福才已經知道對方口中的老闆就是設計出這套秋之韻的人,他下示意地認為這應該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厲害角sè。
當何璇領著林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袁福才差點沒樂得把口中一口茶噴出去。這分明只是一個學生娃嘛,如果連這樣的貨sè都搞不定的話,那他這麼多年走南闖北豈不白混了。
儘管何勝強為袁福才鄭重其事地介紹了林熹的身份,但除了輕輕地和其握了握手以外,袁福才根本沒有搭理林熹。
二十歲左右就是這家還有點規模的傢俱店的老闆了,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而這類人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心高氣傲,最不願意被人小瞧,他相信yù擒故縱這一招用來對付眼前這rǔ臭未乾的小子足夠了。
袁福才把林熹晾在一邊將近二十分鐘左右,儘管何勝強幾次出言提醒,他卻充耳不聞。袁福才本以為眼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會出言打斷他的話頭了,但讓他深感意外的是,對方不光沒有那麼去做,反而做出了一副認真傾聽的架勢,搞得他反倒有點騎虎難下。
林熹早將對方的這點小心思看在了眼裡,他強忍著笑意,聽對方這一口蹩腳的廣粵話。為了怕憋不住笑出聲來,林熹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話中的尾音部位。
在袁福才一段神吹鬍侃之後,林熹大體聽出了對方是雲川人氏,儘管這貨竭力掩飾,但方言裡的一些吐字發音的習慣,不是他想掩飾就能掩飾得住的。
袁福才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了,既然坐等對方上鉤沒戲,那他便準備主動出擊。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輕喝了兩口茶,剛準備開口,林熹卻搶在他前面說話了。
“袁先生是廣粵本地人?”林熹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道。
“唔系香港人,林先生有何見教!”袁福才一臉傲慢地答道。
如果袁福才說他是南粵某個小地方的人,林熹還真有點不太敢確認。儘管從他的話裡聽出雲川話的口音,但南廣話的差別本就比較大,林熹還真沒有半分之百的把握。袁福才這句他是香港人,則將他的底子暴露無遺。
“哦,袁先生,我們只是一個小作坊式的傢俱店,你要的貨數量太大,我們無力為之,實在抱歉!”林熹看著袁福才,一臉“真誠”地說道。
聽到這話以後,袁福才急了,再也顧不得裝港商了,用普通話說道:“林先生,我是很有誠意地和你談這筆生意的,價格什麼的好商量,我實在是看中你們的秋之韻,另外交貨時間遲一點也沒有問題,我那邊的商品房還在建設當中,不急。”
袁福才這次由南廣千里迢迢跑到淮江來,就是衝著品質